当施特略夫跪在地上哀求妻子不要离开时,他不会想到自己倾尽全力救助的"艺术天才",会在夺走他妻子后冷冷地说:"勃朗什是因为无知而丧命"。这个善良的荷兰画家最终家破人亡,而那个毁掉他生活的思特里克兰德,却被后世奉为追逐理想的典范。今天我们必须揭穿这个延续百年的神话:《月亮与六便士》根本不配称为经典,它不过是一部美化极端利己主义的平庸之作。
天才的遮羞布下:被美化的极端利己主义
思特里克兰德的"追梦故事"本质上是一场精心包装的道德灾难。这个40岁抛弃妻儿的证券经纪人,从未真正靠自己的力量追求艺术——他在巴黎靠借钱度日,在疾病缠身时赖上善良的施特略夫,不仅霸占人家的画室,还勾引其妻子勃朗什。当勃朗什因被抛弃而服毒自杀时,他毫无愧疚地表示"女人就是这样,爱情是她们生活的全部"。这种践踏他人善意的行为,被毛姆轻描淡写地归结为"艺术家的特殊性"。
更讽刺的是人物塑造的致命矛盾。小说前半段极力渲染思特里克兰德对世俗生活的唾弃,声称"婚姻是枷锁",却在塔希提岛与土著姑娘爱塔结婚生子,过上了他曾经鄙视的家庭生活。他所谓的"纯粹艺术追求",实则建立在不断剥削他人的基础上:伦敦的妻子为他抚养孩子,施特略夫为他付出健康与家庭,爱塔则用财产供养他直至死亡。正如豆瓣书评尖锐指出的:"他的月亮是用别人的六便士堆砌而成的"。
与原型高更的真实经历对比,更暴露了小说的虚伪。现实中的高更从未烧毁作品,反而积极举办画展渴望认可,而思特里克兰德临终前焚毁壁画的情节,不过是毛姆为塑造"纯粹艺术家"形象编造的神话。这种将自私包装成脱俗、将冷漠解读为专注的叙事,彻底扭曲了艺术创作的本质——真正的艺术源于对生命的热爱,而非对人性的践踏。
叙事的致命缺陷:当说教盖过故事
毛姆的叙事手法堪称小说的另一大硬伤。全书采用尴尬的第一人称"我"视角,这个不断宣称"无法理解思特里克兰德"的叙述者,既像个多余的旁观者,又像作者强行插入的道德评论家。大量冗余的议论淹没了情节推进,比如对伦敦社交圈的冗长批判、对艺术本质的空泛探讨,都让故事显得拖沓乏味。有读者直言:"读了二十页就味同嚼蜡,完全读不下去"。
人物塑造的扁平化同样令人失望。施特略夫被刻画成毫无底线的"圣母",即便妻子被夺走、家庭破碎,仍要邀请思特里克兰德同行;勃朗什从独立女性堕落成爱情奴隶,最终以自杀完成"警示功能";爱塔则沦为沉默的供养者,完全没有独立人格。这些工具人般的配角,只为衬托思特里克兰德的"非凡",却失去了基本的人性逻辑。正如评论所言:"为了烘托主角天赋,毛姆把配角作践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更刺眼的是小说中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思特里克兰德那句"女人只知道恋爱,不配有灵魂"的台词,非但没有被批判,反而通过叙述者的视角被合理化。毛姆将所有女性角色都简化为欲望载体或道德符号,这种落后的性别观念在当代视角下已完全站不住脚。当女性读者看到勃朗什的悲剧被轻描淡写为"无知丧命"时,很难不感到冒犯与不适。
危险的价值观陷阱:当代视角的祛魅
在强调责任与共情的今天,《月亮与六便士》所传递的价值观已显得极度危险。小说将极端个人主义包装成理想主义,暗示追求梦想必须以牺牲他人为代价。这种逻辑在现实中造成的误导显而易见——多少人以"追寻月亮"为借口逃避责任,将自私自利美化为"特立独行"?
教育意义的缺失让这本书尤其不适合青少年阅读。当我们在教育中强调感恩与担当,却把一个抛弃家庭、利用朋友的角色奉为偶像,这种价值观的混乱会造成严重误导。现实中的追梦之路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梵高靠弟弟资助仍保持感恩,卡夫卡在保险公司工作之余创作,他们证明理想与责任完全可以共存。
更值得警惕的是"经典滤镜"造成的认知偏差。许多读者因为"名著"标签强迫自己接受其价值观,甚至为思特里克兰德的行为寻找合理化解释。但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应在于其对人性的深刻洞察与人文关怀,而非对反社会行为的浪漫化。正如评论者尖锐指出的:"这本书最大的危害,是让自私者找到了自我洗白的圣经"。
当我们剥离百年积累的神话滤镜,《月亮与六便士》不过是一部技巧平庸、价值观可疑的普通小说。它既没有《战争与和平》的史诗格局,也缺乏《红楼梦》的人性深度,之所以被奉为经典,更多源于毛姆营造的"艺术天才"幻象。在这个重视多元价值的时代,我们更需要清醒认识到:真正的理想主义从不意味着对他人的伤害,伟大的艺术必然植根于对生命的尊重。与其仰望思特里克兰德那沾满他人血泪的"月亮",不如脚踏实地挣好自己的"六便士"——这或许才是对经典祛魅后,我们能获得的最宝贵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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