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交往六年,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男友,客厅却空无一人。
男友的留言简短:“突然心悸,周雨陪我去医院了。”
直到下午,男友被周雨搀扶着回来,他整个人靠在周雨身上。
后面跟着男友的父母和朋友,唯独我被排除在外。
男友妈妈小声对我说:“小屿,你别往心里去,当年要不是周雨把陈默从废墟里挖出来,一直陪着他,把他从崩溃边缘拉回来,也不会有现在的陈默。”
他的好哥们也帮腔:“只有周雨能稳住他,嫂子你可别多想,陈默肯定最爱你。”
我拨开人群,走到陈默身边,鼓起所有勇气对他说:“我怀孕了。”
陈默满脸惊喜,随后是一种近乎抱歉的平静:“好,我们先把孩子生下来,只是我答应过周雨要等病好了才能结婚。”
“好。”我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回到卧室预约了流产手术。
等我再出去时,刚好撞见陈默拎着大包小包回来。
他脸上是难掩的喜悦:“我刚刚出去给孩子买了点衣服,明知道离出生还有很久,但还是忍不住准备起来了。”
我等他稍微平静,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我们分手吧。”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别开玩笑了。”
说着他拿出买给孩子的衣服:“你看,这些都是我和周雨挑的,多好看。”
我目光落在了他拿出的那件衣服,粉嫩的色彩,是周雨最喜欢的元素,偏偏是我最讨厌的风格。
“很丑,”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挑的都很丑。”
陈默脸上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又在吃周雨的醋?”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只把她当做兄弟,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听着这些解释,有些烦:“我知道,你离不开她,我都理解。”
曾经我真的把陈默当作人生归宿,可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一年前,我穿着百万高定,站在本市最贵的酒店宴会厅中央,听司仪讲述我和陈默的“神仙爱情”。
背后大屏幕里放着我们的恋爱短片,当初家族为他选定了联姻对象,他连夜翻出豪宅来找我,说一定会摆脱一切来娶我。
台下的我眼眶微红,瞬间哭了。
突然切入一段视频,那是一年半前陈默生日聚会的片段,也是他被压在老旧厂区废墟里的前一夜。
当晚我因为公司紧急安排出差,错过了一切,一星期后回来就看到头上绑着纱布的他。
而那个本该是我的位置,却被伏在床边、安然入睡的周雨占据着。
视频出现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陈默的手臂猛地一抽。
他脸色惨白得像纸,呼吸变得又急又重,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呜咽声。
我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声音发抖:“别看,没事的,只是视频。”
陈默猛地甩开我,力气大的吓人,我差点摔倒。
他冲我低吼,眼神陌生又疯狂:“滚!都滚开!”
全场死寂。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被他推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阿默!”一个软甜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周雨,他的青梅,唯一能在他发病时靠近他的女人,提着裙摆冲到他身边。
“阿默,你看着我。”她的嗓音软绵,却瞬间抓住他全部的注意力:“呼吸,跟着我,吸气,呼气。”’
奇迹般的,他紧绷发抖的身体真的慢慢松弛下来。他死死攥住周雨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我就站在他们身边,像个小丑。
宾客低低的议论声,一字不差传进我的耳朵。
“看到没,还得是周小姐。”
“可不是嘛,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
“一起长大的情分,谁能比得了。”
在他们眼中,周雨就是陈默的救赎,而看我时,只有同情、疑惑、看戏.......
周雨半扶半抱把他带下台,自始至终陈默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去休息室找他们时,听到陈默哑声询问:“刚才,我失控的时候,有没有伤到你?”
周雨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没有,阿默,我没有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
陈默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对不起,又让你......”
此刻,站在门外的我看着白皙小臂上,几道清晰的、狰狞的红痕,心中忍不住一痛。
那是刚才去安抚陈默时,被他抓伤的。
我用手捂住了伤口,带着灼热的痛感,甚至能感受到毛细血管破裂的肿胀。
陈默的所有注意力,所有歉意和温柔,都给了门里那个安然无恙的周雨。而被他无意间伤到的我,却连得到他一句“有没有事”的资格都没有。
我默默将伤口藏了起来,不让他们看到。
走进休息室,周雨站了起来,表情得意:“我跟陈默商量过了,在他彻底好起来前,你们就先别结婚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僵住。我的订婚宴,我的未婚夫,我的爱情,最终由另一个女人,宣判了“暂停”。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指,那里光滑一片,已经完全没有订婚戒指的痕迹。
陈默坚决不分手,说要出去冷静一下,语气算得上温柔。
一小时后,我的电话铃声响了。
“你非要现在闹吗?”是周雨的声音。
“他呢?”
“他现在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周雨声音里掺杂着炫耀。
我冷笑出声:“最近一年和我上床的次数屈指可数,原来都是找你了。”
"不过就是个泄欲工具,也没见他把你扶正。"
“你!”没等周雨骂下去,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卧室内,我整理着自己的物品,准备等手术结束就搬出去。
我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行李箱,加上几个纸箱,大概就能装得下我在这间房子里六年的痕迹。
拉开衣柜,陈默的白衬衫传来若有若无的栀子花味,是周雨挑的,说是能安抚他的神经。
可他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栀子花的味道。
我将他的衣服放回原位,手指无意中摸到衣柜内侧有一块松动的木板。
轻轻一推,它竟然竟然向后滑开了,露出后面……另一片空间?
我愣住了,这是我们卧室的衣柜,后面应该是实墙才对。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我弯腰,进入了衣柜的另一侧。
然后,我完全僵在原地。
隔壁的房子,一样的户型,完全打通了。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熟悉的、周雨最喜欢的栀子花香。
客厅沙发背后挂着周雨的写真照,茶几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我像一个偷窥者,脚步控制不住地走进去,拿起笔记本。
是陈默的笔迹。
指尖冰凉地翻开。
“7月12日,小雨陪我去复诊,医生说有进步。回来她给我炖了汤,很久没喝到这么暖的东西了。”
“8月9日,又惊醒,冷汗透背。听到小雨在隔壁房间起身的声音,忽然就安定了。她说她随时都在。”
“10月12日,把一些旧物收起来了。小雨说得对,看着难受不如封存。新的环境让人放松。”
一页页,记录着他和周雨的日常,他的依赖,他的“安心”。
没有出轨,可字里行间的全然交付和依赖,比肉体出轨更让我窒息。
我几乎是逃回了“我们”这边。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
属于我和陈默的合照,几乎都消失了。
那张我们刚谈恋爱时,在海边大笑的合影,原本就挂在那里。
还有床头柜,我们一起做的情侣杯,全都不见了。
我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很快我存在过的其他证明也会被我抹去。
我把流产手术预约到明天早上。
正准备出门,陈默刚好推门进来,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我苍白的脸。
“小屿,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他几步走过来,很自然的伸手要探我的额头,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切。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自己去就行。”
他伸出双臂,用一种笨拙的力度把我拥入怀中,头深深埋入我的颈窝,一手抚摸着我的发梢。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你现在有了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身上还是那股栀子花香,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离我远点。”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环抱我的手,声音里带着清晰的痛楚:“别闹脾气了,车就在楼下,我陪你去,所有手续我来办,你什么都不用管。”
就在这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那个为周雨特设的铃声。
陈默身体剧烈地僵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接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看向我,带着一丝愧疚。
“小屿,对不起,周雨买了一个包,忘记带银行卡了,我得赶过去帮她处理一下。”
“你先打车去医院,等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陈默急就急匆匆下楼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信息,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用他给的钱,打掉我们的孩子。
我心里轻轻对那个没成型的孩子说:
“你看,爸爸也不要你了哦。”
我独自躺在休息间的简易床上,听着帘子外面一对年轻夫妻压低的、满是喜悦的交谈。
妻子似乎在抱怨孕吐难受,丈夫小声安慰等宝宝出来,要揍他一顿替妻子出气。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当时发现怀孕我是多么喜悦,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可我们母女终究缘分太浅,只能阴阳两隔。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陈默侧身站着,手里拿着一条项链,低头看着巧笑嫣兮的周雨。
照片下面,是周雨发过来的几段文字。
“听说你去医院了?没人陪真可怜。”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来的,阿默跟我说,他和你洗澡都硬不起来,就别拿个野种来烦他了。”
我只听得见心脏狂跳的声音,一种将我撕裂的屈辱与愤怒席卷全身。
没听医嘱,我直接拿了药,打车回家。
钥匙刚插入锁孔,门就从里面猛地拉开了。
一瞬间,绚丽的彩带和精粉劈头盖脸落下来,客厅里站满了人——我爸妈,他爸妈,还有几个相熟的亲戚朋友。
他们脸上都堆着用力的、期待的笑容。
“恭喜啊!”
“答应他!答应他!”
我愣在原地,目光穿过人群,看到客厅墙壁上,新摆上了我们那张海边大笑的合照。
客厅正中央,陈默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他手中举着一个打开的丝绒礼盒,硕大的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
是我之前闲聊时和他提过的,那款我最喜欢,象征着“环绕一生的爱意与坚定不移的承诺”的戒指。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深情和期待。
“小屿,嫁给我好吗?”他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干:“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好,但我发誓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曾几何时,这个场景是我最大的渴望,如今只觉得恶心。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开手机屏幕,把刚刚周雨发给我的信息展现在他面前。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紧张的期待笑容凝固在嘴角,他似乎想解释,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不会嫁给你,你也不用给孩子名分,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不,你在骗我,对不对?”他终于找回声音,急切地想要来拉我的手臂。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只是沉默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硬纸盒子,递到他面前。
“我想,你应该看看她。”
他踉跄着接过盒子,只看了一眼,喉咙里就发出一声破碎的哀鸣,整个人跪倒在地,死死抱着那个盒子,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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