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闺蜜网名(去机场接男友奶奶)

qq闺蜜网名(去机场接男友奶奶)

邱健 2025-10-24 科学 1 次浏览 0个评论

七点四十二分,浦东机场T2航站楼的空气闻起来像消毒水和一种疲惫的甜香。

qq闺蜜网名(去机场接男友奶奶)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是免税店香水区飘过来的味道。

我捏着手机,屏幕上是江川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奶奶落地了,穿着深蓝色外套,白色运动鞋,拉一个红色行李箱。我这边会开完,马上来。

好。

一个字,我回得飞快,像是怕回复慢了,就显得我不够殷勤。

出口处的人流像被拧开的水龙头,哗啦啦往外涌。我踮着脚,眼睛在人群里扫描,像个盘点货物的仓库管理员。

深蓝色外套,白色运动鞋,红色行李箱。

找到了。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身形瘦小,但精神头很足,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和江川发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我赶紧挤过去,脸上堆起最标准、最热情的笑。就是那种我每天用来应付社区里挑剔大妈的笑,八颗牙齿,不多不少。

“奶奶!”我冲她招手。

老太太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揉开的宣纸。

她推着行李箱,慢慢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温度,不算灼人,但也不暖和。

“奶奶,我是江川的女朋友,林晚。”我自我介绍,伸手想去接她的行李箱。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她摆摆手,但还是把箱子递了过来。

箱子比我想象的要沉。

“路上辛苦了,奶奶。”我拉着箱子,另一只手想去扶她。

她却笑呵呵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手背,皮肤干燥得像旧牛皮纸。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我血液瞬间降温的话。

“你就是顾盼啊,比照片上看着还精神。”

我脸上的笑,僵住了。

像超市冷柜门上瞬间凝结的白霜。

顾盼?

她喊的是我闺蜜的名字。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老旧冰箱突然启动的噪音。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是奶奶年纪大记错了?还是江川跟她提过顾盼?为什么是顾盼?

“奶奶,”我强迫自己嘴角的肌肉重新工作,“我叫林晚,晚上的晚。”

我特意加重了读音。

老太太“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又拍了拍我的手,“瞧我这记性,人老了,不中用了。是林晚,林晚。”

她笑得一团和气,仿佛刚才那个名字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口误。

但我心里的警报已经拉响了,尖锐,刺耳。

江川从没跟我提过,他跟奶奶介绍过我闺蜜。

我扶着她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发潮的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机场外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我一个激灵。

“江川说他马上就到,我们在这儿等他一会儿。”我指了指旁边的休息长椅。

“好,好。”奶奶坐下来,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橘子,熟练地剥开,掰了一半递给我。

“吃吧,自家树上结的,甜。”

橘子皮的清香里混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我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却没有吃。

我看着她布满老年斑的手,心里那根刺,越扎越深。

江川的车终于滑到我们面前。

他急匆匆下车,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奶奶,等急了吧?路上堵车。”

然后他转向我,“小晚,辛苦你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行李箱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没察觉到我的异样,打开后备箱,安置好行李,又殷勤地给奶奶打开后车门。

回去的路上,祖孙俩在后座聊得热火朝天。

“上海就是不一样,高楼多得像竹笋。”

“那可不,奶奶,下次带您去东方明珠看看。”

我开着车,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自己像个代驾。

后视镜里,江川的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我们在一起三年,为了攒首付,我辞掉还算体面的工作,在我们租住的小区门口开了个社区团购站。

每天跟鸡蛋、白菜、平台抽成和晚点的冷链车斗智斗勇。

他说,等攒够了钱,我们就结婚。

我信了。

红绿灯前,我停下车,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奶奶刚才,把我认成顾盼了。”

后座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凝固,车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嘶嘶”声。

江川的脸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有点慌乱。

“啊?是吗?奶奶年纪大了,可能……记错了。”他干巴巴地解释。

“是啊是啊,”奶奶立刻接话,“我这脑子,不行了。刚才小川在电话里跟我说,我一下子没对上号。”

这个解释,太完美了,也太假了。

像一张P得没有一点毛孔的网红照片。

我没再追问,只是“嗯”了一声,重新启动车子。

有些事情,在公共场合掰扯,太难看。

回到家,我租的两室一厅,因为奶奶的到来,显得有些拥挤。

我提前收拾出来的次卧,换了新的床单被套,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奶奶,您先休息,我去做饭。”我系上围裙,钻进厨房。

江川跟了进来,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

“小晚,今天谢谢你,别生奶奶的气,她真的……老糊涂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我没回头,只是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盖住了我的情绪。

“我没生气。”我说。

“那你怎么不高兴?”

“菜要蔫了,我得赶紧洗。”我挣开他的怀抱。

他站在我身后,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默默地出去了。

我看着水槽里碧绿的青菜,心里却是一片枯黄。

晚饭,我做了四菜一汤。

奶奶胃口很好,一个劲地夸我手艺好。

“我们家小川有福气,找了这么个能干的媳妇。”

她一边说,一边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我挤出一个笑,“奶奶您喜欢就好。”

饭桌上,江川努力活跃气氛,讲他公司的趣事。

奶奶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然后冷不丁地又问我:“小晚啊,我听小川说,你那个朋友……叫,叫顾盼的,是在银行上班吧?那可是铁饭碗。”

我的心,又被猛地扎了一下。

我抬眼看向江川,他正埋头扒饭,假装没听见。

“嗯,是的。”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她在建行,工作是挺稳定的。”

“那她家里条件应该也很好吧?”奶奶追问,像个经验丰富的面试官。

“还行。”我言简意赅。

顾盼的家境何止是还行。她爸是个小老板,家里在市中心有三套房。这些,江-川都-清-楚-得-很。

“唉,现在这社会,女孩子还是得有份体面的工作,家里再帮衬一把,以后日子才好过。”奶奶感叹道,意有所指。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口误,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敲打”。

我没接话,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汤有点凉了,像我此刻的心情。

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晚上,江川睡沙发,我陪奶奶睡主卧。

关了灯,黑暗中,奶奶的呼吸声很轻。

我却毫无睡意。

我拿出手机,点开顾盼的微信头像。

那是一个她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笑得灿烂的照片。

我跟她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无话不谈。

要不要问她?

我打下一行字:江川是不是跟你……

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不,不能这么问。这像是在审问她。

我换了一种方式:最近江川有联系你吗?

点击发送前,我犹豫了。

万一,只是我想多了呢?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每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第二天一早,我被客厅的说话声吵醒。

是江川和他妈妈在视频。

我悄悄走到门口,没开门。

“妈,您就放心吧,奶奶我接到了,都挺好的。”江川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就好。你跟林晚……怎么样了?”他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有点失真,但那股强势的劲儿没变。

“挺好的啊。”

“什么叫挺好的?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奶奶都去了,你别给我装傻!”他妈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心里一紧。

办的事?什么事?

“妈,您小点声,小晚还在睡觉呢。”江川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哀求。

“睡什么睡!她一个开小卖部的,还能比我们家娶媳妇的事重要?我跟你说江川,顾盼那孩子我见过了,知书达理,家庭条件又好,跟你多配啊!你别眼瞎心盲,被那个林晚迷了魂!”

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原来,机场那一声“顾盼”,不是奶奶的口误,也不是江川的无心之举。

是他妈,是江川的妈妈,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而我,就是那只即将被换掉的狸猫。

我浑身冰冷,手脚发麻。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妈,您别这样,我跟小晚感情挺好的。而且,我们还一起存了钱……”

“存了多少钱?能有几个钱?够买个厕所吗?我告诉你,你跟顾盼成了,她家陪嫁一套房,你少奋斗二十年!你傻不傻啊你!”

“可是……”

“没有可是!奶奶这次去,就是帮你把把关,顺便敲打敲打那个林晚,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你要是还拎不清,就别认我这个妈!”

嘟的一声,视频挂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靠在门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笑了。

真的,气笑了。

枉我每天起早贪黑,为了我们那个所谓的“未来”,跟一群大爷大妈为了一毛钱的差价磨破嘴皮。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个笑话。

我一个开小卖部的。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江川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一脸痛苦。

看见我,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惊慌。

“小晚,你……你都听到了?”

“嗯。”我点点头,异常平静。

“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妈她……”

“她想让你娶顾盼,因为顾盼家有钱有房,对吗?”我替他说完了。

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所以,奶奶来,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妈的主意?”我继续问。

“是我妈……我拦不住她。”他的声音像蚊子叫。

“拦不住?”我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两个字格外讽刺,“江川,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以为我们是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我们是啊!”他急切地站起来,想来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现在看来,不是。”我的声音冷得像我团购站里冻了三天的带鱼,“你的目标,是找一个能让你少奋斗二十年的富家女。”

“我不是!小晚,你相信我!”他眼眶红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一个连自己母亲都反抗不了的男人,他的眼泪,跟鳄鱼的眼泪有什么区别?

“我相信我听到的。”我说,“江川,我们那个联名账户里,有多少钱?”

他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提钱。

“二十三万七千块。”我替他回答,“其中,有十五万是我的。是我这两年多,一箱一箱牛奶,一袋一袋大米,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你放心,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他的脸色,白得像打印纸。

“小晚,我们……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你妈,把我们推到这一步的。”我看着他,“也是你。”

你的默许,你的软弱,你的动摇。

这些话,我没说出口。

没必要了。

就在这时,次卧的门开了。

奶奶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

“大清早的,吵什么呢?”

江川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过去扶住她,“奶奶,没事没事,您怎么起来了?”

奶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我迎上她的视线,突然觉得,跟这个老太太也没什么好置气的了。

她不过是个传声筒,一个工具人。

真正的对手,是那个我从未见过面,却早已给我判了死刑的,江川的妈妈。

“奶奶,早饭想吃什么?豆浆还是小米粥?”我问,语气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江川和奶奶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大吵大闹,或者哭哭啼啼。

但我没有。

我开团购站的第一天,一个大妈因为一毛钱的差价,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半个小时。

我都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尤其,是在那些根本不看重你的人面前。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诡异。

我给奶奶盛了一碗小米粥,放了一小碟自己腌的酱黄瓜。

她吃了两口,又开口了。

“小晚啊,你这个工作……每天起早贪黑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吧?”

又来了。

我抬起头,笑了笑,“还行,养活自己没问题。上个月平台奖励了我三千块,因为我的站点差评率是全区最低的。”

我看到江川的脸僵了一下。

奶奶“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低头喝粥。

我就是要告诉她,告诉他们。

我的工作,或许在你们眼里“不体面”,但我做得很好,我为此骄傲。

我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轻视的“开小卖部的”。

吃完饭,我接到了供货商的电话。

“林站长,你那批进口车厘子到了,但是冷链车路上出了点问题,制冷坏了半小时,可能……品相不太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批车厘子,是我这次团购的主打产品,一共五十多箱,货值三万多。

如果出了问题,这个月的利润就全赔进去了。

“我马上过去!”我挂了电话,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小晚,怎么了?”江川追上来问。

“货出了点问题,我得去仓库看看。”我头也不回。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拒绝了,“你照顾好奶奶。”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焦头烂额的样子。

那会让他,和他的家人,更加笃定我这份工作的“上不了台面”。

仓库在郊区,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纸箱味混合在一起。

我打开一箱车厘子,心凉了半截。

果然,表皮都有些发蔫,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供货商老李搓着手,一脸歉意,“林站主,你看这……要不我给你打个八折?”

“八折?”我冷笑一声,“老李,这批货我是按A级果预售的,现在你给我一堆B级果,让我怎么跟我的客户交代?砸我自己的招牌吗?”

我的客户,都是小区里的街坊邻居。

我靠的是信誉吃饭。

“那……那你说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飞速运转。

“这批货,我一分钱都不会付。你拉回去。但是,你必须在今天下午四点前,给我调一批同等级的货过来。否则,不仅这批货的损失你承担,我们以后也别合作了。”

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老李被我的气势镇住了,犹豫了半天,最终咬了咬牙。

“行!林站长,我服你!我马上去想办法!”

看着老李的车开远,我才松了一口气。

腿有点软。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拿出手机,看到顾盼在半小时前给我发了条微信。

“在吗?晚上一起吃饭?”

我盯着那条消息,心里五味杂陈。

我该怎么面对她?

那个被江川妈妈选中的,“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

我回了一个字:好。

我想见她。

我想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她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下午三点半,新的车厘子送到了。

果子新鲜饱满,带着露水。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指挥着小工把货卸到我的小仓库,一一核对数量。

一个邻居大妈路过,探头探脑地问:“小林,车厘子到啦?品相怎么样啊?”

“王阿姨您放心,绝对是顶级的!晚上七点准时来取货!”我笑着回答。

这就是我的战场。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处理完工作,我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

我给顾盼发了地址,一个我们常去的日料店。

然后,我给江川发了条消息:我晚上跟朋友吃饭,不回去了。你跟奶奶说一声。

他秒回:跟谁?

我没理他。

走进日料店,顾盼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

她总是这样,像一朵被精心呵护的温室玫瑰。

而我,像一棵在野地里野蛮生长的向日葵。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她给我倒了一杯大麦茶。

茶是温的。

我捧着杯子,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盼,”我斟酌着词句,“江川他妈……是不是找过你?”

顾盼拿着菜单的手,顿住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找我了。”她放下菜单,很坦诚。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

“大概……两个月前吧。她通过一个我们家的远房亲戚,要到了我的电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说,她很欣赏我,觉得我跟江川很合适。还说……江川跟你在一起,只是暂时没找到更合适的。”

顾盼复述这些话的时候,眉头紧锁,一脸的嫌恶。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拒绝了啊!”她提高了音量,“我说我有男朋友了,而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让她别再来烦我。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但是我怕……怕影响你跟江川的感情。”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问出了口。

“我怕你多想,怕你难过。我想着,只要我这边态度坚决,他妈也就死心了。没想到……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他奶奶身上了。”顾盼一脸的懊恼。

我看着她,心里那块最硬的冰,开始融化了。

我最好的朋友,没有背叛我。

她只是,用她以为对的方式,在保护我。

“所以,江川知道他妈找你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顾盼犹豫了一下。

“我……我不确定。但是有一次,他妈约我喝咖啡,江川也在场。”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什么时候?”

“上个月。就在我们公司楼下的星巴克。我当时正好下去买咖啡,就碰到了。他妈很热情地拉我过去坐,江川当时……表情挺尴尬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怎么说话,全程都是他妈在说。说他工作多努力,人多上进。我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借口走了。”

够了。

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江川他,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他知道他妈妈的计划,他见过顾盼,他甚至,可能在心里衡量过,我和顾盼,哪个是更好的选择。

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端起茶杯,一口喝干。

大麦茶的焦香,此刻尝起来,只有苦涩。

“晚晚,你……你打算怎么办?”顾盼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愤怒,失望,委屈,像一团乱麻,堵在我的胸口。

我想分手。

但是,那二十三万七千块,那是我一分一分攒下的血汗钱。

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吃饭吧。”我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那顿饭,我吃了很多。

顾盼一直在给我夹菜,默默地陪着我。

吃完饭,她坚持要送我回家。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放心。”

我没拒绝。

车开到我小区楼下,我看到江川正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在等我。

看到顾盼的车,他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

“小晚。”他敲了敲车窗。

我降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怎么跟顾盼在一起?”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

我还没说话,顾盼先笑了。

“江川,是我约晚晚吃饭的。怎么,我跟她吃饭,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顾盼的语气,一向是这么直接,不留情面。

江川的脸,瞬间涨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终于开口了,“是怕我跟顾盼对质,戳穿你们家的好事吗?”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

“小晚,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我都知道了。你妈找过顾盼,你也在场。对吗?”

他彻底哑火了。

路灯下,他的表情,狼狈不堪。

“江川,我以前觉得你只是有点软弱,没主见。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是软弱,你是自私。”

“你享受着我为你打理一切,为你省吃俭用,同时,又觊觎着另一条能让你少奋斗二十年的捷径。”

“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放弃。”

“你活该,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我升上车窗。

“开车。”我对顾盼说。

顾盼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后视镜里,江川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没有回头。

“去你家。”我说。

我不想回那个充满了谎言和算计的“家”。

顾盼的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

一进门,我就瘫倒在她的沙发上。

“想哭就哭出来吧。”她说。

我摇摇头。

哭不出来。

心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又闷又疼。

顾盼给我倒了杯红酒。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终于让我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我明天就回去,把我的东西搬出来。”我说。

“钱呢?你们那个联名账户的钱,怎么办?”顾盼比我还清醒。

“我会拿回来的。一分都不会少。”

那天晚上,我睡在顾盼的客房里。

床很软,但我一夜无眠。

天快亮的时候,我收到了江川发来的几十条微信。

“小晚,我错了。”

“我真的爱你,我只是一时糊涂。”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妈那边,我再去跟她说。”

我看着那些苍白的文字,没有回复。

机会?

从他在他妈妈和顾盼面前,默认我是个“备胎”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早上八点,我准时出现在我的团购站门口。

小工已经把昨晚的货都分拣好了,一排排地码在货架上。

看到我,他有点惊讶,“林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睡不着,就早点来了。”我拿起扫码枪,开始核对订单。

“滴,滴,滴。”

扫码枪的声音,清脆,利落。

这是我熟悉的世界,是我能掌控的世界。

在这里,付出就有回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没有那么多暧昧不清的算计。

上午,来取货的邻居络绎不绝。

“小林,这次的车厘子真不错!”

“是啊,又大又甜,比超市的还好!”

我一边笑着回应,一边麻利地打包,收款。

忙碌,是最好的麻药。

中午,我抽空给江川打了个电话。

他几乎是秒接。

“小晚!”他的声音充满惊喜。

“下午三点,我们见一面。”我没给他任何幻想,“把银行卡带上。”

“小晚,你……”

“就这样。”我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两点五十七分,我到了我们约定的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三点整,江川推门进来。

他看起来很憔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坐下。

“小晚……”

“卡带了吗?”我开门见山。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密码是你的生日。”他说。

“我知道。”我说,“这个账户,一共二十三万七千。我算过了,这两年,房租水电,生活开销,我们是AA制。所以,这笔钱里,十五万是我的本金,另外八万七,是你的。”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计算器,把账目一条一条地列给他看。

“这两年,我的团购站纯利润是十八万左右。其中,有十五万我存进了这个账户。剩下的三万,用于我个人的开销。”

“你的工资,每个月一万二,刨去你的个人开销和给家里的钱,你每个月大概能存四千块。两年下来,差不多就是八万七。”

我算得很清楚。

因为每一笔钱,都记录在我手机的备忘录里。

那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现在,成了我清算的证据。

江川看着我,眼神复杂。

“小晚,你连这个都算得这么清楚……”

“当然要算清楚。”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清不楚的,是感情。钱,必须清清楚楚。”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现在要把我的十五万,转出来。”我拿起那张卡,“有没有问题?”

“没有。”他摇摇头,声音嘶哑。

“好。”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操作转账。

输入金额,输入密码。

点击确认。

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转账成功。

我把银行卡推回到他面前。

“好了。”我说,“两清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小晚!”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妈她……她不知道我们存了这么多钱。她以为你……”

“她以为我花你的钱,占你的便宜,是个只会拖累你的累赘。对吗?”我替他说完。

他沉默了。

“江川,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我转过身,看着他。

“你从来没有,在你家人面前,真正地维护过我。”

“你没有告诉他们,你女朋友,不是一个只会开小卖部的,她有自己的事业,并且做得很好。”

“你没有告诉他们,你们的首付,不是靠你一个人,而是我们共同的努力。”

“你默许他们轻视我,贬低我,甚至,为你物色更好的对象。”

“因为在你心里,或许也觉得,我配不上你,顾盼才是更好的选择。”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他的心里。

他的脸,血色尽失。

“不是的……我没有……”他徒劳地辩解。

我不想再听了。

我拉开咖啡馆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点。

回到顾盼家,我开始在网上找房子。

我需要一个新的住处。

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地方。

顾盼看我像没事人一样,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林晚,你真是个狠人。我以为你至少得哭个三天三夜。”

“哭有什么用?”我一边浏览租房信息,一边说,“哭能把钱哭回来吗?能把房子哭出来吗?”

“不能。”

“那不就得了。”

道理我都懂。

但是,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

三年的感情,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旅行。

他说“我养你啊”时的意气风发。

他说“我们一起努力”时的信誓旦旦。

心,还是会疼。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就哭这一次。

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我请了搬家公司,回那个“家”去搬我的东西。

我提前跟江川打了招呼,让他和他奶奶暂时回避一下。

我不想再有任何纠缠。

开门进去,房子里空无一人。

我的东西不多,几箱衣服,一些书,还有我团购站的各种单据和账本。

我把它们一一打包。

在收拾床头柜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字母“P”。

P。

Pan。顾盼的盼。

我的手,抖了一下。

项链的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我拿起来,上面是江川的字迹:

“送给我心里唯一的光。”

日期,是上个月。

就是他妈妈约顾盼喝咖啡之后。

原来,他不仅是动摇,他已经行动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准备送给他“心里唯一的光”。

而我,是什么?

是挡在他光芒前面的,一片乌云吗?

我拿着那条项链,气得浑身发抖。

我真想把它扔到楼下去。

但是,我没有。

我把它放回首饰盒,然后,放进了我自己的行李箱。

这不是我的东西。

但我也不会,让它送到它“应该”去的人手里。

就让它,成为一个永远无法送达的念想吧。

这算是我,小小的报复。

搬家公司的师傅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车。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两年的房子。

这里有我曾经的爱和希望。

现在,只剩下一地鸡毛。

我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租了一个离我团购站很近的一居室。

虽然小,但是很干净。

我花了一个下午,把我的东西都归置好。

看着这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小空间,我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晚上,我妈打来电话。

“晚晚,你跟小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妈的消息,一向很灵通。估计是江川跟他妈说了,他妈又通过某个亲戚,传到了我妈耳朵里。

“分了。”我说。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

“因为他家里人?”

“嗯。”

“钱呢?你投进去的钱,拿回来了吗?”我妈最关心的,永远是这个。

“拿回来了,一分没少。”

“那就好。”我妈松了一口气,“分了就分了。那种眼高于顶的人家,我们不稀罕。我女儿这么能干,还怕找不到好的?”

我听着我妈的话,鼻子一酸。

“妈,我那个工作……是不是挺丢人的?”我忍不住问。

“丢人?谁说的?”我妈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凭自己本事吃饭,有什么好丢人的?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一个月挣三千块的,就高贵了?别听他们放屁!”

“我女儿,是我的骄傲。”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

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都在我妈这句话里,找到了出口。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

生活,还要继续。

我的团购站,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里。

我拓展了新的品类,从生鲜水果,到日用百货,甚至还搞起了家电团购。

我研究平台的规则,把每一个积分,每一个流量扶持,都利用到极致。

我的站点,成了我们这个片区最大,口碑最好的站点。

我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一个月后,我用自己赚的钱,给自己买了一辆小小的代步车。

提车那天,我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配文是:靠自己,最踏实。

没有屏蔽任何人。

很快,顾盼点了赞,评论是:女王陛下!

我妈也点了赞,评论是:我女儿最棒!

我划着屏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江川。

他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

我知道,他看到了。

这就够了。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彻底冷了。

我的团购站生意越来越好,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就招了一个小姑娘当店员。

一天下午,我正在核对账目,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店门口。

是江川的妈妈。

她穿着一件貂皮大衣,化着精致的妆,一脸倨傲地看着我这个小小的店面。

像一个女王,在巡视她的贫民窟。

我放下账本,站起身。

“阿姨,有事吗?”我的语气,不卑不亢。

“我找你谈谈。”她说。

“好啊。”我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凳子,“坐吧。”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塑料凳子,没坐。

“林晚,我知道你跟江川分手了。”她开门见山。

“嗯。”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江川?”

我笑了。

“阿姨,我怪不怪他,重要吗?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当然重要!”她提高了声音,“就是因为你,他现在天天魂不守舍的,工作都出错了!连顾盼……顾盼都懒得理他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他真的去找顾盼了。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真是,活该。

“所以呢?”我看着她,“您今天来,是想让我回去跟他复合,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吗?”

她被我噎了一下。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斤斤-计较。你一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她开始给我扣帽子。

“我的名声?”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阿姨,从头到尾,被算计,被嫌弃,被准备好“下家”的人,是我。现在,您来跟我谈我的名声?”

“你!”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什么我?”我往前走了一步,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她,“阿姨,我告诉你。以前,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江川的妈妈。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您在我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我的店,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我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气,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她踩着高跟鞋,狼狈地走了。

店里的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林姐,你……你好飒啊!”

我笑了笑,重新坐回我的位置。

我不是飒。

我只是,不想再忍了。

生活教会我,你的善良,必须带点锋芒。

否则,就等于零。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江川的电话。

我没接。

他锲而不舍地打。

我烦了,接起来。

“林晚!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妈!”他一开口就是质问。

“我怎么对她了?”我反问,“是你妈跑到我的地盘,对我指手画脚。我只是,请她出去而已。”

“她是我妈!”

“所以呢?”我冷笑,“你妈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侮辱我吗?江川,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替你妈出头?”

电话那头,他沉默了。

“如果是,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小晚,我们……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回不去了。”我说得斩钉截铁。

“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江川,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然后,把他拉黑了。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

我的小事业,蒸蒸日上。

我甚至开了第二家分店。

顾盼吐槽我,说我要成为我们区的“团购女王”了。

我只是笑。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活得更有底气一点。

有一天,我在整理旧物的时候,翻出了那个首饰盒。

里面那条带着字母“P”的项链,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看着它,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和不甘。

只觉得,有点可笑。

我把它装在一个信封里,没有写任何话,寄到了江川的公司。

收件人,是他。

就当是,给这段逝去的感情,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

几天后,顾盼约我吃饭。

她神神秘秘地说,给我看个好东西。

到了餐厅,她把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是江川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今天发的。

一张照片,是他和另一个女生的合影。女生我没见过,笑得很甜。

配文是: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金店。

女生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

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字母“P”。

我愣住了。

“这个女的,叫萍萍。”顾盼在我耳边说,“听说是他妈一个牌友的女儿,在事业单位上班。”

“他把那条项链,送给她了。”

我看着那张照片,突然,就笑了出来。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多讽刺啊。

一条原本为顾盼(Pan)准备的项链,最后戴在了一个叫萍萍(Ping)的女孩脖子上。

江川,他甚至,都懒得去换一个吊坠。

或者说,在他和他妈眼里,不管是顾盼,还是萍萍,甚至是我林晚。

我们是谁,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的背景,我们的工作,我们能给他们家带来什么。

我们只是一个个可以被替换的符号。

“别难过。”顾盼拍了拍我的背。

“我没难过。”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只是觉得,我当初离开他,真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我为我自己的清醒,感到庆幸。

我举起酒杯。

“来,顾盼,敬我们自己。”

“敬什么?”

“敬我们,永远不会成为别人账本上的一个数字。”

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映出我自己的脸。

那张脸上,有疲惫,有风霜,但更多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笃定和坦然。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把方向盘,交到任何人手里。

我的人生,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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