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永信:一张寺门的进与退
说起来,这世上有一类人,无论你爱看新闻还是闲逛热搜,总免不了听见他的名号。释永信——这个名字你若不知道,和不知道少林寺差不多。他今年刚过花甲,说是“老方丈”,其实这个位置他占了快三十八年,比不少人一辈子的工龄还长。电视上见,是庄严慈悲;网上一热,又是传闻四起。你要是真拿他当年刚剃度的小青年的照片出来,说不准在寺庙走一圈都认不出来。可这人,怎么就从一个寻常孩子,一步步成了少林寺的出家掌舵人?谁都不免心里琢磨。
六十年代,天下布衣谁都不富。那个年代的中国人,吃饭是个问题,衣服是要叠着缝缝补补。释永信家也是普通小户,没什么可炫耀的背景。村里老人提起他小时候,说是个心眼儿实的孩子。帮人挑水,搀老人过路,路边碰到要饭的,他也能把嘴边的窝头分一半。没什么轰轰烈烈,倒像咱们普通人小的时候——天冷了也就把自己的旧外套递出去,心里不觉得是大事。
但人生就是这样,平凡和不平凡隔得其实就一层纱。刚过十六岁,释永信收拾了个包,小心翼翼地进了少林寺门——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也没铺着红毯。那会儿的少林寺,和现在游客见到的世界名胜可不一样。墙面剥落,院子乱草一片,佛像残缺,就连清晨的钟声都仿佛带着寒酸气息。想想吧,一个泥腿子的年轻人,进了这样的地方,多少人会劝一句“早早回家吃饭去”。但他没打退堂鼓。
说到他的师父,释行正,那是个真正老底子的和尚,经历过乱世飘摇,有些沧桑,更多是韧劲。寺里人都说,释行正一见到释永信就喜欢这孩子,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不是说多会儿答话,而是眼睛里有种耐性和力气——像是可以安静等到风停的人。师父带他,带得也细腻。经书一遍遍讲,拳脚功夫悄悄领,晚上檐下月光下就见他扎马步,背诵经文,硬是把一句句经意念得清清楚楚。你若在寺墙边听见念佛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个年轻人低头皱眉,一字一句地琢磨。
其实,日子过得再苦,也拦不住年少的执念。释永信没在寺里呆着,外头游学,在安徽、江西一带的寺庙请教。人说他是“海绵”,见到什么全往心里吸。他碰到的老和尚们有的皱着眉头批评他,有的教他拳法——夜里别人在梦里游荡,他在院子里练武。谁都看在眼里,这孩子比别人勤快,也不怕丢脸,什么都敢问。有时候碰到一道不懂的经文,他就追着别的师兄问,问到人家都烦了还不罢休。有些人是天生学霸式的脑子,记性好,你给他讲一次,一半以上都牢牢记住。但他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私底下却钻得比谁都深。
有意思的是,他进寺没多久,《少林寺》电影就爆红了。全国各地的小伙子们蜂拥而至,都想看看真和尚能不能像电影里那般厉害。寺庙忽然成了香饽饽,政府一看这热闹,赶紧拨点钱修缮。不过,钱总是有限,庙里的事可多着呢。师父身体不济,把许多杂事交给释永信管。他不只懂佛法,心里还有算盘——怎么让寺庙有自给自足的本事呢?他开始琢磨武僧队伍,组队表演武术,分明是“和尚也得会搞经营”。许多老僧看不惯,说“清规戒律”,但日子得想办法才过得下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1987年,释行正快到终点,拉着释永信手说了一句:“少林还靠你。”那场对话应该没多少人见过,但寺里都传开了。永信哭得厉害,但还是咬着牙没哭出声。他说,“师父放心。”人生里总有这么一刻,你知道以后天塌了也轮不到别人扛。
接下来的事,我们这些外人其实并不知情。只看见寺庙一天天兴旺起来,不光翻新了老房子,还在国外开了分院。少林功夫成了世界品牌,老外也跑来磕头拜佛。有人羡慕,有人嚼舌,说现在的寺庙像个企业。你说他商业化吧,确实是个实事;可要是守着清贫,寺庙怕是早就剩下断墙残瓦。寺门要养活人,埋怨归埋怨,办法总得有人出。
可风头一过,麻烦也来了。网上有那么些年,关于释永信的“新闻”比庙里香客还多。大大小小的丑闻、调查、八卦像天上掉下的灰尘,根本扫不干净。一件跟一件,翻来覆去,谁知道是真是假。你想想,平日里大家见他是“得道高僧”,可瓜田李下,风声还真难讲清。
人性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寺庙原本是个修心养性的地方,外人难免觉得这群人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可你真进了寺门,才明白,生活压力、名利诱惑,就像墙角的野草,怎么拔都拔不干净。释永信说不定也遇到过这种挣扎。你想想,他一边得让少林寺“活”下去,一边还得维持自己清白的名声——也许他夜里也有过分寸难安的时候,也许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撑着走。
坊间唏嘘,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其实就是劝人别把道德底线当成橡皮筋。永信这档子事,到底真假我们没人敢拍胸口。外头看热闹,人都喜欢落井下石;庙门里头,谁又愿意细说旧账?
但话说回来,你走过嵩山,见寺门新旧、香火浓淡,总能感慨一句:一个人能把三十八年都留在一个地方,是不是心里真的有点执念?你说少林寺该不该变这么多?释永信真的是那个把“庙宇当小天地”的人吗?这些事,咱们只能在山门口等答案。或许,这寺门下的故事还没讲完,里面的秘密也未必有人会讲明白。谁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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