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歌词(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

最熟悉的陌生人歌词(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

于皎洁 2025-10-21 教程 4 次浏览 0个评论

“非走不可吗?”

林晚的声音彻底碎了,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绝望。

我看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死死抓住我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的手,心中那股翻腾了数日的岩浆,终于找到了一个冰冷的出口。

“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块冰,“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这句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它像一把淬了毒的、最锋利的刀,不只扎进了她的心脏,也狠狠地在我自己心上剜了一刀,鲜血淋漓。

整整十年。从一无所有的出租屋,到如今这个窗明几净、摆满了女儿奖状的三居室,我以为我用尽了全部心血,为我们三个人铸造了一座最坚固的堡垒。我,陈阳,一个普通的项目经理,人生最大的成就不是签下多少百万的合同,而是每天下班能闻到林晚做的饭香,能听到女儿陈暖喊我“爸爸”的清脆声音。

可这座堡垒的崩塌,是从那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周六下午开始的。

第1章 一道红烧肉的裂痕

那个周六,阳光很好,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我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我最拿手的红烧肉。这是我家的“周末保留菜”,是女儿陈暖的心头好,也是我和林晚爱情的见证。

当年追她的时候,我厨艺烂得一塌糊涂,唯独这道菜,对着菜谱反复练习,第一次做给她吃,她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陈阳,以后我就靠你这道菜活了。”

“咕嘟咕嘟……”锅里,裹着糖色的五花肉翻滚着,酱汁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我心情很好,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边用余光瞥向客厅。

女儿暖暖正趴在地毯上,聚精会神地拼着一幅复杂的星空拼图。而林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手机,眉头微蹙。

又是这样。

最近这几个月,我发现她看手机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前她下班回家,总会先和我聊聊学校里的趣事,或者抱着暖暖检查作业。可现在,她大部分的精力似乎都被那块小小的屏幕吸走了。

我当时没太在意,只当是她当中学老师,毕业班压力大,需要处理的事情多。我还开玩笑说:“林老师,你再这么敬业下去,你们校长都要给你发特殊贡献奖了。”

她每次都只是勉强地笑笑,眼神有些闪躲,然后迅速把手机屏幕按灭。

“老婆,别看了,洗手准备吃饭了!”我扬声喊道,将最后一把葱花撒进锅里。

“哦,好。”她应了一声,但人没动,手指依旧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我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 aquilo 的不快。就像一首流畅的乐曲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虽然微小,却格外刺耳。

我解下围裙,擦了擦手,走到她身边,想看看是什么让她如此入神。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将手机反扣在沙发上,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

“你干嘛?吓我一跳。”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撞破的惊慌。

“我没干嘛啊。”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叫你吃饭,肉都出锅了,再不吃就坨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来。”她站起身,匆匆走向洗手间,脚步都有些凌乱。

我看着她反扣在沙发上的手机,心里那个不和谐的音符又响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云,开始在我心底悄然聚集。

饭桌上,暖暖吃得满嘴是油,兴奋地跟我讲着学校运动会的事情。我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含笑听着,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爸爸,我们班得了接力赛第一名!我是最后一棒哦!”暖暖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真的啊?我女儿真厉害!”我摸了摸她的头,满心自豪。

我习惯性地看向林晚,想和她分享这份喜悦。在过去无数个这样的瞬间里,我们总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同样的骄傲和幸福。

但今天,她的眼神是飘忽的。她碗里的饭几乎没动,只是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拨弄着。她的目光越过我和暖暖,投向窗外不知名的远方,脸上是一种我读不懂的疲惫和忧虑。

“妈,你怎么不吃啊?爸爸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暖暖发现了她的异常。

林晚像是刚从梦中惊醒,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吃,妈妈在吃呢。就是……今天在学校有点累了。”

这个借口,她最近用了太多次。

一顿饭,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吃完。暖暖回房间写作业后,我收拾着碗筷,林晚站在我旁边,欲言又止。

“有事?”我头也不抬地问,水流哗哗地冲刷着盘子,也像在冲刷我心里那点烦躁。

“陈阳,”她轻声开口,“下周……我可能要请几天假,去外地参加一个教学研讨会。”

“去哪儿?”

“……苏州。”她顿了一下,才说出地名。

“几天?”

“大概三四天吧。”

“行,知道了。暖暖这边你放心,我来安排。”我依旧没看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知道我的冷淡有些刻意。我希望她能察觉到,能主动跟我解释些什么。哪怕是编一个更圆满的谎言也好。

可她没有。她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厨房。

那天晚上,我们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我能清晰地听到她清浅又略带不安的呼吸声。我脑子里一团乱麻,那个反扣的手机,那场心不在焉的晚餐,那个去苏州的“研讨会”,所有线索都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忍不住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记得有一次我加班到深夜,回来时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还温着一碗给我留的蛋炒饭。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这个女人好,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们约定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商量,一起扛。这个不成文的“家庭默契”,是我们这个小家最坚固的地基。

可现在,我感觉这个地基,似乎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悄悄地蛀空了。

我翻了个身,想抱抱她,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可我的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中。我怕,我怕捅破那层窗户纸后,看到的会是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窗外的月光,清冷地照进来,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灰白的色调。我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子,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梦里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还是那个我爱了十年的林晚吗?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第一次,对我们坚不可摧的婚姻,产生了动摇。

第22章 蛛丝马迹

林晚去“苏州开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她开始收拾行李,我注意到,她装进行李箱的,大多是些舒适宽松的便服,而不是参加研讨会该穿的正式套装。她还买了很多高蛋白的营养品,我问她,她只说是开会耗费精力,需要补充一下。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那几天,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暖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格外乖巧懂事,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我们。我们三个人,像是在一部设定好的默片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晚最近的种种反常。她接电话时总要躲到阳台去,声音压得极低;她的手机设置了新的密码,以前她的手机我随时可以拿来看;她的消费记录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医药费和营养品开支。

我像一个侦探,小心翼翼地搜集着这些碎片化的“证据”,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可每多发现一条线索,我的心就更冷一分。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棵毒藤,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

不,不会的。我拼命告诉自己。林晚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十年的感情,我们可爱的女儿,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可理智的自我安慰,在日益增多的疑点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给暖暖讲完睡前故事,回到卧室。林晚已经躺下了,背对着我,身体蜷缩着,像一只自我保护的刺猬。

我躺在她身边,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林晚,”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在苏州,要照顾好自己。”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那个……研讨会,很重要吗?”我试探着问。

“嗯,挺重要的。一个全国性的会议。”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听起来有些失真。

谎言。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几乎可以确定,她在对我撒谎。一个全国性的教学研讨会,作为丈夫,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她学校的同事,我们共同的朋友,总会有人提起。可这一切,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沉默了。再说下去,可能就是直接的质问和争吵了。我不想在暖暖面前,和她撕破脸。

“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我冷嘲: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我引以为傲的家,我用十年心血经营的婚姻,就像一个出现了裂缝的精密仪器,我能看到问题所在,却不知道该如何修复它。

第二天一早,我送她去机场。

一路上,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车里的电台放着一首伤感的情歌,歌词唱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我关掉了收音机。

到了出发大厅,我帮她把行李箱拿下来。

“我走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

“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信息。”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她点点头,转身准备走进安检口。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林晚!”

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多希望她能停下脚步,抱住我,告诉我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或者,哪怕是告诉我她遇到了天大的麻烦,需要我一起去面对。

然而,她只是愣了几秒钟,随即避开了我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你别多想了。我赶飞机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人潮汹涌的安检口,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看着“国内出发”那几个刺眼的蓝色大字,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选择了继续用谎言来掩盖。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真的要碎了。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她没来得及收走的水杯,上面还留着她淡淡的唇印。我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我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地等下去了。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我并不想打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我一个在电信公司工作的老同学。

“喂,老张,是我,陈阳……想请你帮个忙……”

挂掉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手心里全是冷汗。我知道,我正在做一件违背我们当初“信任”约定的事。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这个家,迟早会被那个未知的真相彻底摧毁。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3章 苏州没有研讨会

等待消息的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

那两天,我如同行尸走肉。白天在公司强打精神处理工作,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同事开会、讨论方案。可一到晚上,回到那个没有了林晚的家,巨大的空虚和焦虑就会将我吞噬。

我一遍遍地看着手机,期待着林晚的信息,又害怕着老张的电话。

林晚的信息倒是每天都来,很简单,“我到了”,“一切都好”,“今天听了一场讲座,收获很大”,最后总会加上一句“勿念”。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她的语气越是平静如常,我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汹涌。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开一个项目评审会,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老张发来的一条信息,只有一个附件,和一个简短的留言:“你要的东西。兄弟,希望你挺得住。”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跟主管告了个假,说家里有急事,然后冲出会议室,躲进了楼梯间。我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附件。

那是一份定位记录。

记录显示,林晚的手机信号,从她离开那天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所在的城市。而她现在的位置,是一家医院。

市立第一医院。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是苏州。没有研讨会。是医院。

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戳穿。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万丈高楼上推了下去,身体在急速下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是医院?她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什么病,严重到需要她用这种方式来欺骗我?

一瞬间,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我甚至开始害怕,是不是她得了什么绝症,不想拖累我和孩子。如果是这样……

不,我不能接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该一起面对!

我再也无法冷静思考,抓起车钥匙就往停车场跑。我必须马上去医院,我必须马上见到她,我要当面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医院的路上,我开得飞快,城市的景象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愤怒、恐惧、担忧、心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甚至想好了见到她之后的开场白。我要先抱住她,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如果她真的病了,我们就一起治,砸锅卖铁也要治好。我不能没有她,暖暖不能没有妈妈。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当我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市立第一医院,根据定位信息找到住院部B栋七楼时,我在肾脏移植科的病房外,看到了一个让我如坠冰窟的身影。

是林晚。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显得异常憔यो。她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搀扶着,在走廊里缓慢地散步。

我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肾脏移植科……

她不是生病了。她是……捐献者。

那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

“小晚啊,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高磊这次就真的挺不过去了。”那个中年妇女紧紧握着林晚的手,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你放心,我们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就是我们高家的救命恩人啊!”

高磊?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记忆的尘封角落。

我想起来了。高磊,是林晚在大学时期的男朋友,是她在认识我之前,唯一交往过的男人。我只听她提起过一两次,说早就断了联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现在,她为了他,躺在了手术台上,捐出了自己的一个肾。

而这一切,都瞒着我,这个她法定的、最亲密的丈夫。

我站在走廊的拐角,看着那个被陌生阿姨称为“救命恩人”的妻子,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以为的绝症,我准备的砸锅卖铁,我设想的夫妻同心、共渡难关……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荒诞的独角戏。

原来,她不是为了我们的家在承受什么,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为了她的过去,在牺牲自己。

那个中年妇女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林晚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她的沉默,在我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夹杂着被背叛的巨大羞辱感,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我的血液在沸腾,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我没有冲上去质问。

我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在这里,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这是我们的家事。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出了医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

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甚至有些刺眼。但我却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不见天日的冰窖之中,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我坐在车里,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我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扭曲的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终于明白了她所有的反常。那些躲躲闪闪的电话,那些医药费的账单,那些宽松的衣服和营养品……一切都有了合乎逻辑的解释。

只是这个解释,比我想象的任何一种可能,都要残忍一百倍。

“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我冷嘲: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她不是不信任我,她是根本没把我当成可以分享她最重要决定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有一个角落,是属于高磊的,那个角落,我从未踏足过。

十年婚姻,原来,我只是个局外人。

我发动了车子,没有回家,而是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开着。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我用心血构建的家,在这一刻,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第4章 摊牌

我在外面游荡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手机上收到暖暖发来的信息:“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

女儿的信息,像一盆冷水,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是啊,我还有女儿。

我不能倒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楼下的快餐店给暖暖打包了一份晚餐,然后回了家。

“爸爸,妈妈呢?她今天开会结束了吗?”暖暖一边吃饭,一边天真地问。

我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我该怎么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她的妈妈,为了救另一个男人,正躺在医院里?

“妈妈……她会议要延长几天。爸爸这几天陪你。”我撒了谎,用着和林晚同样的方式。原来,撒谎是会传染的。

安顿好女儿睡下,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抽了整整一包烟。烟雾缭绕中,我和林晚这十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从最初的甜蜜,到后来的默契,再到如今的欺骗和背叛。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是因为她还爱着那个高磊吗?如果爱,为什么当初要和我结婚?如果不爱,又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我想不通。越想,心里的恨意就越浓。

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屈辱和心碎的复杂情绪。我感觉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任由她和她的过去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我不想再等了。我要一个解释。

我到的时候,林晚正在病房里喝粥,还是昨天那个中年妇女在喂她。看到我突然出现,林晚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汤水洒了一地。

她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惊恐和慌乱。

“陈……陈阳?你怎么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怎么来了?”我冷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和那个一脸错愕的中年妇女,“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情深义重’的大戏?”

“陈阳,你听我解释……”她挣扎着想要下床。

“阿姨,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们夫妻俩,有点家事要谈。”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个中年妇女大概也看出了不对劲,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碗,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帮我们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解释?”我一步步走到她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啊,你解释。你告诉我,苏州的研讨会,开得怎么样?学术氛围浓不浓厚?你这个肾,是作为会议纪念品,送出去了吗?”

我的话,字字诛心。

林晚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抓着被角,身体不停地发抖。

“对不起……陈阳……对不起……”她除了道歉,说不出任何别的话。

“对不起?”我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林晚,你最不该说的,就是这三个字!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欺骗的傻子?还是一个只配给你提供住所和饭票的工具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急切地辩解,“我和高磊,早就没有感情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旧情难忘?只是觉得他比我,比这个家,比暖暖都重要?”我打断她,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暖暖?你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下不来了怎么办?你让暖暖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我……”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流泪。

“你什么都没想到!你只想着你的高磊,你的救命恩人!”我替她说了出来,那个中年妇女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冷地看着她,“林晚,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道歉的。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

“在他的事和你我的婚姻之间,你做选择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

她终于崩溃了,抱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没办法……陈阳,我没办法……”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他当年是为了救我才弄伤的身体……那年我们去登山,我脚滑了,是他把我推开,自己滚下了山坡……医生说,那次受伤,对他的肾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我欠他的!我欠他一条命啊!”

“我一直不知道会这么严重,直到前几个月他妈妈找到我,说他肾衰竭,急需换肾,我是唯一的肾源……我能怎么办?我能见死不救吗?”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多想,怕你不理解……我怕我们之间会因为这件事产生隔阂……我想着,就这一次,等他好了,我们就两清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回来,继续和你跟暖暖过日子……”

她断断续续地,终于说出了那个被她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以及她自以为是的“苦衷”。

我听着,心却一点点变硬,变冷。

原来是这样。一个“报恩”的故事。听起来,多么伟大,多么无私。

可在我听来,却无比的讽刺。

她为了所谓的“两清”,为了能“安安心心”地回来过日子,就选择用一个巨大的谎言来欺骗我。她宁愿一个人去承担手术的风险,也不愿意对我坦白分毫。

在她心里,我和她之间所谓的“隔阂”,比她的身体,比我的感受,都更让她恐惧。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她潜意识里,我陈阳,就是一个小肚鸡肠、无法理解她“伟大情操”的男人。我们的信任,在她看来,是如此脆弱,根本经不起她过去的任何考验。

“所以,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告诉我,是吗?”我平静地问,所有的怒火,都转化成了刺骨的寒意。

她哭着,点了点头。

我笑了。

“好,真好。”我直起身,后退了两步,和她拉开了距离。“林晚,你不是欠他的。你是欠我的。”

“你欠我一个妻子该有的坦诚,欠暖暖一个母亲该负的责任,欠我们这个家一个最起码的尊重。”

“你用你的身体,去还清了你和他的债。”

“那么,我们之间呢?”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那张我曾经爱了十年的脸,此刻却感到无比的陌生。

“我们之间,也该清一清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身后,是她凄厉的哭喊声:“陈阳!陈阳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回头。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第5章 冰冷的家

“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我冷嘲: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从医院回来,那个我曾经觉得无比温暖的家,变得像一个巨大的冰窖。

屋子里到处都是林晚的痕迹,沙发上的抱枕,阳台上的绿植,书架上她爱看的书……每一件物品,都在无声地提醒着我,这个家的女主人,用一种我无法接受的方式,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我开始疯狂地收拾屋子,把所有能勾起我回忆的东西,都装进了箱子,塞进了储藏室。我只想把她的气息,从这个家里彻底清除出去。

暖暖被我的举动吓坏了。她抱着她最喜欢的布娃娃,怯生生地站在卧室门口,小声问:“爸爸,你为什么要收掉妈妈的东西?妈妈不回来了吗?”

我看着女儿清澈又充满不安的眼睛,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走过去,蹲下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妈妈……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要很久才能回来。爸爸先把她的东西收起来,等她回来了再拿出来,好不好?”

“哦……”暖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里的不安并没有减少。

孩子是最敏感的。她一定察觉到了这个家正在发生剧烈的动荡。

那天晚上,我抱着女儿睡。她在我怀里翻来覆去,小声地啜泣着。

“爸爸,我想妈妈了。”

“爸爸也想。”我抱着她,声音沙哑。

“那你给妈妈打个电话好不好?我想听听她的声音。”

我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老婆”那两个字,却迟迟按不下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质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家看看女儿,还是冷漠地告诉她女儿想她了?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林晚虚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陈阳?”

“暖暖想你了。”我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了。随即,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我把手机递给暖暖。

“妈妈……”暖暖一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就掉了下来,“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

“暖暖乖,妈妈……妈妈很快就回去了。你要听爸爸的话,好好吃饭,好好写作业,知道吗?”林晚在那头用尽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暖暖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拿过手机,正准备挂断。

“陈阳,你别挂。”林晚急切地说,“我们……我们能谈谈吗?求你了。”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有的!”她在那头哀求道,“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得离谱。但是陈阳,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和我们的感情。我对高磊,真的只有愧疚和责任。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爱?”我自嘲地笑了笑,“你的爱,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你的爱,就是为了别的男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林晚,别再用‘爱’这个字来侮辱我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爱的是你自己,爱的是你那个感动了你自己的伟大报恩剧本。”

“不是的!陈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等我出院了,我回去跟你解释清楚,我什么都告诉你!”

“不用了。”我淡淡地说,“我已经给你订好了回老家的车票。等你出院,就直接回去吧。这个家,你不用再回来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才传来她带着颤抖的、不敢相信的声音:“你……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我纠正道,“是离婚。林晚,我们离婚吧。”

当我清晰地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时,我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坚守了十年的东西,彻底碎了。

“不!我不同意!陈阳,我不同意离婚!”她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我不要离婚!我为你生了女儿,我们有十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离就离?!”

“十年的感情?”我冷笑,“在你决定瞒着我,为别的男人捐肾的时候,这十年的感情,就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

“你没有权利单方面决定!我要见暖暖!暖暖是我的女儿!”

“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吧。在你学会怎么做一个负责任的母亲和妻子之前,你没有资格见她。”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决绝地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我很残忍。尤其是在她刚刚做完大手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提出离婚。

可我控制不住。一想到她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变成这样,我的心就硬得像一块石头。

我无法原谅她的欺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撒谎,这是对我人格和我们婚姻的根本性否定。

那晚之后,林晚没有再打电话来。

一个星期后,她出院了。她没有回我们那个家,而是直接回了她乡下的娘家。

我们的房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和暖暖,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我学着给她扎辫子,学着检查她的作业,学着在她睡不着的夜晚给她讲故事。我努力地扮演着父亲和母亲两个角色,试图填补她生活中缺失的那一块。

可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填补的。

暖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候会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很久。我知道,她在想妈妈。

而我,也在每个深夜,被思念和恨意反复拉扯,痛不欲生。

我恨她的欺骗,恨她的自作主张。

可我也无法控制地,会想起她过去的种种好。想起她在我加班时给我送来的热汤,想起她在暖暖生病时整夜不睡地守着,想起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里放风筝时的笑声……

那些幸福的画面,如今都变成了一把把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我开始怀疑,我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太绝情了?

可一想到她躺在病床上,那个陌生女人喊她“救命恩人”的场景,我心里那道坎,就怎么也过不去。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洁癖。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情感上的。

我无法接受我的妻子,她的身体,她的生命,和我之外的另一个男人,有着如此深刻的、超越了我们夫妻关系的联结。

尤其,这种联结,是以对我彻底的隐瞒和欺骗为前提的。

第66章 对峙

日子在压抑和沉闷中,过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林晚的父母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一开始是小心翼翼地探问,后来是声泪俱下地替女儿求情。

“阿阳啊,小晚她知道错了,她天天在家里哭,饭也吃不下,人瘦得不成样子了。你就看在暖暖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夫妻俩,哪有不犯错的呢?”岳母在电话里哭着说。

我沉默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我何尝不心痛?可一想到那份被践踏的信任,我就无法说出“原谅”两个字。

“妈,这件事,您别管了。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最终还是硬着心肠回绝了。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这样在冷处理中,慢慢走向离婚的结局。

直到那个周末,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死水一般的僵局。

那天我正陪着暖暖在客厅里玩,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快递,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林晚。

她比在医院时更瘦了,眼窝深陷,脸色蜡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暖暖爱吃的零食和新买的玩具。

“妈妈!”暖暖看到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像只小鸟一样扑了过去。

林晚一把抱住女儿,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紧紧地抱着暖暖,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我冷嘲: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陈阳,”她抱着女儿,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我们能进去谈谈吗?就一会儿。”

我看着女儿那张写满渴望的小脸,最终还是侧开了身子,让她进了门。

她把东西放在玄关,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爸爸,我想让妈妈陪我玩。”暖暖拉着我的手,小声地请求。

我点了点头,对林晚说:“你先陪暖暖玩一会儿吧。”

说完,我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我能听到客厅里,传来她们母女俩久别重逢的笑声和低语声。那本该是这个家最动听的声音,此刻听在我耳朵里,却无比的刺耳。

一个小时后,林晚敲响了书房的门。

“暖暖玩累了,睡着了。”她说。

“说吧,你来干什么?”我靠在椅子上,没有看她。

“陈阳,我来求你,别离婚。”她走到我面前,声音颤抖,“我知道,我说再多‘对不起’都没用。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做那件事,真的不是因为还爱他。我只是……只是想了结一段过去,一个心结。”

“心结?”我冷笑,“你的心结,需要用我们整个家的未来去做赌注?”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了起来,“我不该瞒着你,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我当时就是钻了牛角尖,我太害怕了,害怕失去你,害怕我们之间因为我的过去产生裂痕,结果……结果我亲手把我们推到了这个地步。”

她的话,听起来很真诚。

可我心里的那根刺,依旧扎在那里。

“林晚,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不是你捐肾救人,这件事,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们开诚布公地谈,我未必不能理解,甚至可能会支持你。我们最大的问题,是信任。”

“在你心里,我陈阳,不值得你信任。你宁愿相信你自己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也不愿意相信你的丈夫会和你站在一起。”

“你所谓的‘害怕失去’,不过是你自私的借口。你害怕的,是你那个‘完美受害者’和‘伟大报恩者’的人设,在我面前崩塌!”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剖开了她所有温情脉脉的辩解,露出了最核心的、自私的内核。

她愣住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我……”她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没有那么想……”

“你就是那么想的。”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却感觉隔着万水千山。

“你走吧。”我说,“趁暖暖还没醒。”

“不,陈阳,我不走!”她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还有暖暖!你想让暖暖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长大吗?你想让她以后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她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吗?”

她开始用孩子来绑架我。

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你现在知道拿暖暖说事了?你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林晚,你别逼我!”

“我逼你?”她仿佛也豁出去了,泪水混杂着绝望和疯狂,“陈阳,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接受不了你的妻子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你所谓的原则,不过是你可悲的占有欲和自尊心!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毫无过去的林晚!”

她的指责,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们俩,像两只受伤的野兽,互相撕咬,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着对方最脆弱的地方。

那些曾经的爱意和温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暖暖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们。她显然是被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

看到女儿,我们俩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激动和愤怒,都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爸爸……妈妈……你们在吵架吗?”暖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晚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想上前去抱女儿,却又不敢。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走到暖暖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暖暖。爸爸妈妈在讨论事情。”我柔声说。

然后,我抱着女儿,看向林晚,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非走不可吗?”她看着我怀里的女儿,声音彻底碎了,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绝望。

那一刻,我心中那股翻腾了数日的岩浆,终于找到了一个冰冷的出口。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第7章 尘埃落定

那句伤人至极的话,像一颗子弹,击中了林晚,也击中了我自己。

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然后,在那片死灰色的绝望中,慢慢龟裂。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我和我怀里的暖暖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不敢直视。有心碎,有不舍,有悔恨,还有一丝……解脱。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转过身,走出了这个她曾经视之为全世界的家。

门,被轻轻地带上。

“咔哒”一声,隔开的,是两个世界。

暖暖在我怀里,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爸爸,我不要妈妈走!我不要妈妈走!”

我抱着嚎啕大哭的女儿,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赢了吗?

我用最残忍的话,捍卫了我的“原则”和“自尊”,把她彻底推开了。

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痛得像是被人用手活生生撕开了一样。

那晚之后,林晚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是快递寄来的。她什么都没要,房子,车子,存款,她都放弃了,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每个月能见暖暖一次。

我看着那份协议书,和她清秀又略带颤抖的签名,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

我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我们争吵的画面。她指责我“懦夫”、“占有欲”,我用“脏”来羞辱她。我们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开始反思。

我所谓的“情感洁癖”,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可悲的占.有欲?

如果,她救的不是前男友,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我还会这么愤怒吗?

如果,她一开始就对我坦白,我会不会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反应?

答案,是复杂的。

我愤怒的根源,是欺骗,是她将我排除在外的行为,更是那个“前男友”的身份,触动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最敏感的神经。

我无法接受,在她的生命里,还有另一个男人,能让她以命相报。

“非走不可吗?”妻子崩溃询问,我冷嘲: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嫌脏

可冷静下来想,这真的是不可原谅的吗?

她说的没错,我爱的,或许真的是那个简单、纯粹、世界里只有我的林晚。我无法接受一个有着复杂过去、背负着沉重人情债的她。

我的爱,是有条件的,是狭隘的。

想明白这一点,我并没有感到释然,反而更加痛苦。我发现,在这场婚姻的悲剧中,我们俩,都有错。

她的错,在于用欺骗来逃避问题,不信任自己的丈夫。

我的错,在于用苛刻的完美主义和刺骨的言语,将她推向了深渊。

我们都太固执,太自以为是,最终,亲手毁掉了我们最珍视的东西。

几天后,我约了林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谈暖暖的探视问题。

她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了,但眼神却平静了许多。

我们相对而坐,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气氛尴尬又疏离。

“暖暖……还好吗?”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不太好。”我实话实说,“晚上会哭着找妈妈。”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她说。

这次,我没有再冷嘲热讽。

“林晚,”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那天,我说的话,很过分。对不起。”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道歉。

“那句话,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是……太愤怒,太受伤了。”我艰难地解释着,“我接受不了你的欺骗,但我不该用那种方式来伤害你。”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我们沉默了很久。

“陈阳,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轻声问。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回去?怎么回去?那道裂痕,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们之间,就算勉强黏合,也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每次拥抱,都会想起那场手术;每次亲吻,都会想起那个谎言。

那样的生活,对我们俩,都是一种折磨。

我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

我看到她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但是,”我继续说,“我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我们还是暖暖的爸爸和妈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离婚协议,我同意。暖暖的探视权,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想见她,随时可以来,或者我送她过去。”

“房子和存款,是我们一起挣的,必须分你一半。这是你应得的。”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那天的谈话,是我们这几个月来,最心平气和的一次。

我们没有再互相指责,而是像两个即将散伙的合伙人,冷静地处理着善后事宜。

只是,我们清算的,是一段长达十年的感情,和一个曾经完整的家。

第88章 新生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

我们从民政局出来,撑着伞,并排走了一段路。

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路口,她说:“我叫的车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以后……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她看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说不尽的酸楚,“陈阳,谢谢你。也……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说。

她转身上了车。车子开走的时候,我看到她摇下了车窗,对我挥了挥手。

我站在雨中,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那一刻,我没有感到解脱,也没有感到轻松。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怅然。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的生活,波澜不惊。

我带着暖暖,努力适应着没有林晚的日子。林晚也遵守着我们的约定,每周都会来看暖暖,带她去游乐场,给她辅导功课。

我们从最亲密的夫妻,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见面时,会客气地点头,会讨论孩子的话题,但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亲昵和默契。

有时候,看着林晚陪着暖暖玩耍时温柔的侧脸,我还是会恍惚。我会想起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但我知道,我们都做出了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强行捆绑在一起的婚姻,只会带来更多的怨恨和伤害。放手,虽然痛苦,但至少给了彼此一个喘息和新生的机会。

一年后,我听说,高磊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他和家人一起来找过林晚,送来了一大笔钱作为感谢,被林晚拒绝了。

林晚只说了一句话:“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她终于还清了那笔沉重的“人情债”,也彻底告别了她的过去。

而我,也在这段破碎的关系中,学会了成长。

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人性的复杂,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学会了不再用自己苛刻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也学会了宽容和理解。

我不再执着于那份所谓的情感“洁癖”,而是懂得了,真正的爱,或许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是哪怕分开了,也希望对方能过得好。

又一个周末,林晚来接暖暖。

暖暖开心地扑进她怀里。

“妈妈,爸爸说这个星期要带我们一起去海洋馆!”暖暖兴奋地说。

林晚惊讶地看向我。

我笑了笑,说:“是啊,总不能每次都让你一个人带她出去玩。我也是她爸爸。”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好。”她点了点头。

那天,阳光正好。我们三个人,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一样,走在海洋馆里。暖暖在前面兴奋地跑着,我和林晚,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后面。

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婚姻虽然结束了,但家人的情义,还在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那句曾让我无比愤怒的“救命恩人”,那件曾让我觉得无比羞辱的捐肾事件,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了它伤人的棱角,变成了一个提醒我成长的、深刻的烙印。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总要经历一些刻骨铭心的伤痛,才能学会如何去爱,如何去生活。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我和林晚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至少在这一刻,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我的心里,是平静而温暖的。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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