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酒再给我一支烟是什么歌(1973年我哭着说想上学)

给我一杯酒再给我一支烟是什么歌(1973年我哭着说想上学)

贾冰枫 2025-10-20 手机 1 次浏览 0个评论

1973年的夏天,空气里都是晒干的麦秆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给我一杯酒再给我一支烟是什么歌(1973年我哭着说想上学)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知了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好像要把整个夏天的热气都喊出来。

我攥着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高中录取通知书,手心黏糊糊的。

“爸。”

我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哼。

父亲正蹲在屋檐下,用一根竹篾条修理着一个破了的箩筐。他头也没抬,粗糙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声音,像砂纸一样磨着我的心。

“说。”他的声音跟他的手一样,干、硬,不带一点水分。

“我……我考上县一中了。”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

院子里瞬间只剩下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声,吵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他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看我,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

“哦。”

一个字,像一块石头,砸在我心里,没起什么波澜,只是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我咬了咬嘴唇,把那张纸往前递了递,像是献上一份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学费……要五块钱。”

“还有一块五的书本费,两块钱的住宿费。”

我说完,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父亲终于站了起来,他很高,影子一下子把我整个罩住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没接我的通知书,而是转身走进了屋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踩空了一脚。

娘从厨房里探出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全是担忧。

很快,父亲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梆梆”地磕了两下。

一股呛人的烟味飘了过来。

“家里没钱。”他说,眼睛看着远处光秃秃的田埂。

“咱家就你哥一个壮劳力,你两个妹妹还要吃饭,你娘身体又不好。”

“念那么多书有啥用?能当饭吃?”

他的话一句一句,像冰雹一样砸在我头上,又冷又硬。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怎么也忍不住。

“我想上学!”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哭腔,声音都变了调。

“我想上学……”

我哭得喘不上气,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

父亲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来,像两条白龙。

“想上学?”他冷笑了一声。

“行啊。”

“学费自己赚。”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开。

我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流,傻傻地看着他。

他那张被岁月和风霜刻满沟壑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显得那么陌生,那么冷酷。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挣那几块钱。挣到了,我就让你去。”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又蹲下去,继续修理那个破箩筐。

“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下一下,像是在给我的人生倒计时。

娘在旁边偷偷抹眼泪,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委屈、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没再说话,转身跑出了院子。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风从耳边刮过,带着田野里热烘烘的气息。

我跑到村头的小河边,一屁股坐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河水静静地流淌,映着天上火烧云的影子,可我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凭什么?

凭什么哥哥就能顺理成章地待在家里,等着接替父亲的工分,我就得自己去挣学费?

就因为我读书好?就因为我不是长子?

我恨他,恨他的偏心,恨他的冷酷无情。

可哭过之后,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自己挣,就自己挣!

我抹干眼泪,从河边站起来,看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里暗暗发誓。

我,陈伟,一定要上这个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了床。

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揣上家里仅有的两个黑面馒头,就去了镇上的砖窑厂。

砖窑厂离家有十几里地,我走了快两个小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煤烟味和湿土的气息。

远远地就能看到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工头是个黑胖子,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你?干活?”他上下打量着我瘦弱的身体,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毛长齐了没?”

周围的工人们发出一阵哄笑。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能干!”我梗着脖子,一字一句地说。

“我什么活都能干!”

工头见我这股犟劲,倒来了点兴趣。

“行,看你也是个读书的娃,不让你干重活。”

“去那边,码砖坯,一块砖坯一厘钱,干多少算多少。”

一厘钱。

也就是说,我要码一千块砖坯,才能挣到一块钱。

而我的学费,加上书本费住宿费,一共是八块五。

我得码八千五百块砖坯。

我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砖坯场,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谢谢叔。”

那一天,我从日出干到日落。

湿漉漉的砖坯又重又滑,棱角磨得我手心生疼。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中午,我啃着冰冷干硬的黑面馒头,看着别人碗里的大米饭和炒白菜,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晚上收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腰像要断了一样,两个胳膊都抬不起来。

工头给我结了账。

“不错啊小子,第一天就码了三百块,给你三毛钱。”

三枚油腻腻的硬币,躺在我满是泥污和血泡的手心里,沉甸甸的。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的力气挣来的钱。

那一刻,所有的辛苦和委屈,好像都值了。

回家的路上,月亮已经升得老高。

我一瘸一拐地走在田埂上,蛙声一片。

我把那三毛钱紧紧地攥在手里,像是攥住了全世界。

到家的时候,院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看见娘还坐在灯下等我,手里拿着针线,却一直在打盹。

听到动静,她猛地惊醒。

“伟伟?你跑哪去了?一天都没见人,急死我了!”

她看见我一身的泥,还有手上的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孩子……这是去干啥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摊开,把那三毛钱放在她面前。

娘愣住了,她看看钱,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我能挣到学费。”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娘一把抱住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苦命的儿啊……”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沉。

虽然浑身都疼,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泡在砖窑厂。

为了多挣点钱,我开始学着拉板车运砖坯,那活儿更累,但工钱也高一些。

板车很重,在泥泞的路上,每一步都像陷在沼泽里。

有好几次,我都因为力气不支,连人带车翻倒在泥地里,弄得一身狼狈。

工友们有的笑话我,说我是“白面书生逞英雄”。

但也有好心的大叔会过来帮我一把,还教我怎么用巧劲。

“腰挺直,步子要稳,劲儿要用在点子上。”

渐渐地,我从一天挣三毛,到五毛,再到八毛。

我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上结了厚厚的茧,人也瘦了一大圈,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这期间,父亲一次都没问过我。

他每天照常下地,回家,吃饭,仿佛我这个儿子不存在一样。

我们俩在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

那种沉默,比任何争吵都让人难受。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非要证明给他看的气。

开学前三天,我终于凑够了八块五毛钱。

我把那些被汗水浸透、变得皱巴巴的毛票和硬币,仔仔细细地数了三遍,然后用一块布包好,揣在怀里。

那天晚上,我走进父亲的房间。

他正坐在桌边,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看报纸。

我把那个布包放在他面前,解开。

“哗啦”一声,一堆零钱摊在桌子上。

煤油灯的光照在那些钱上,反射出斑驳的光。

“爸,钱我挣够了。”

父亲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在那堆钱上。

他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

但他没有。

他只是拿起烟袋锅子,默默地装上烟丝,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

又是这一个字。

我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一点点的惊讶,或者一点点的认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转身想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等一下。”他突然开口。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明天让你娘给你做身新衣裳。”

“家里的那辆二八大杠,你骑着去。”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没让他看见,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闷着头“嗯”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还是不懂他。

但好像,又有一点点懂了。

县一中的生活,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地吸收着知识的养分。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比任何人都努力。

每个周末,当同学们都回家了,我就会去县城里的工地打零工,挣下个星期的生活费。

搬水泥,扛钢筋,什么累活我都干。

我很少回家,因为路费对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和父亲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

每次我把省下来的钱交给娘,他都只是看一眼,什么也不说。

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不再是那种纯粹的漠视,而是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我说不清那是什么。

高三那年,一件大事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部队来学校招飞行员。

体检极其严格,我们全年级几百个男生,一轮一轮刷下来,最后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同学。

当招飞办的军官拿着我的体检报告,说我“身体素质极佳,各项指标完美”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去当兵?成为一名飞行员?

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但有一个条件,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上——政审。

我的家庭成分,是上中农。

在这个年代,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身份。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

那天晚上,父亲破天荒地把我叫到他房里,还给我倒了一杯酒。

酒很烈,呛得我直咳嗽。

“想去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当兵,是好事。”他说,“保家卫国,光荣。”

“政审的事,你不用担心。”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你爹我,虽然是个农民,但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你爷爷那辈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你只管挺起胸膛,告诉他们,你陈伟,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是我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也是第一次,我感觉我们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爸,我敬你。”

后来,政审顺利通过了。

我不知道父亲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托了多少关系。

我只知道,在我离开家,去部队报到的那天,他一直把我送到村口。

临上车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气很大。

“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老陈家丢人。”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车子开动了,我从车窗里回头看,看见他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

他的身影在尘土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种像山一样沉默、像土地一样深沉的方式,在爱着我。

他逼我挣学fen,不是为了那几块钱,而是为了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的手去挣。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军校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

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体能、理论、飞行模拟……

但我从没叫过一声苦。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每次累到想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父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想起他让我自己去挣学费时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根鞭子,时刻抽打着我,让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以全优的成绩从军校毕业,被分配到了一个王牌部队。

我驾驶着战鹰,翱翔在祖国的蓝天。

我成了全村人的骄傲,也成了父亲在酒桌上最引以为豪的谈资。

每次探亲回家,他都会拉着我,跟老伙计们一遍遍地讲我开飞机的故事,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具体型号。

他脸上的那种自豪,是我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我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融洽。

我们开始像朋友一样聊天,聊部队的事,聊家里的事。

我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懂。

国家的政策,村里的变化,他都门儿清。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1992年,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

我所在的部队也面临着调整和改革。

与此同时,我接到了家里的一个电话。

电话是娘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说,父亲病了。

我心急如焚,立刻请了假,连夜赶回了家。

当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曾经像山一样高大แข็ง壮的男人,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蜡黄。

医生说,是胃癌,晚期。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打蒙了。

我守在父亲的病床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偶尔清醒过来,看到我,会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回来了?”

“嗯,回来了。”

“部队……忙不忙?”

“不忙。”

简单的对话,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握着他那只枯瘦如柴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这才发现,我欠他太多了。

我总以为时间还很长,我还有很多机会去孝顺他,去弥补我们曾经的隔阂。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我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专心陪着他。

我们聊了很多。

聊我小时候的淘气,聊他年轻时的经历。

有一天,他突然问我。

“伟伟,当年……让你自己去挣学fen,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摇了摇头,握紧了他的手。

“爸,我不恨你。”

“我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走不到今天。”

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浑浊的泪。

“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走了。

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他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办完父亲的丧事,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老槐树,仿佛还能看到他当年蹲在屋檐下修理箩筐的背影。

我忽然意识到,我生命中那座最坚实的山,倒了。

处理完家里的事,我回到了部队。

但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父亲的去世,让我开始重新思考我的人生。

我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

如今,国家安定,部队也在精简。

而我的家乡,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却还很贫穷。

我能为它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机会摆在了我的面前。

由于部队调整,我面临着转业。

以我的资历和军衔,我可以选择去一个安稳的政府部门,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

但我的内心,却有一个更强烈的声音在呼唤。

回家去!

回到那片土地上去!

我要用我学到的知识和能力,改变家乡的面貌。

我要完成父亲未了的心愿,让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

这个决定,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娘哭着说:“你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穷地方跳出来,怎么还要回去?”

战友们也劝我:“老陈,你疯了?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要,回去受那个罪?”

但我心意已决。

我仿佛能看到父亲在天上看着我,用他那特有的、沉默而坚定的眼神,支持着我。

1993年春天,我脱下了心爱的军装,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

县里对我这个转业回乡的飞行员非常重视,安排我到县经贸委当副主任。

这是一个清闲的职位,每天就是喝茶看报纸。

但我不是回来养老的。

我主动向领导请缨,要求下到基层去。

我的目标,是县里那家濒临破产的国营农机厂。

这家农机厂,曾经是全县的骄傲。

我父亲,还有村里很多长辈,都曾在那里工作过。

它承载了一代人的记忆和希望。

但现在,它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设备陈旧,管理混乱,负债累累,已经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

工人们人心惶惶,厂子随时都可能倒闭。

当我提出要接手这个烂摊子时,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经贸委的主任找我谈话,语重心长地说:“小陈啊,我知道你有抱负,但农机厂这个坑,太深了,谁跳进去都爬不出来。”

“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没必要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去冒险。”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说:“主任,我不是去冒险,我是去战斗。”

“在部队,我的战场是蓝天。现在,我的战场就是这里。”

就这样,我成了农机厂的新厂长。

上任的第一天,迎接我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工人们怀疑和审视的目光。

厂门口的墙上,甚至还贴着一张大字报,上面写着:“外行领导内行,农机厂死路一条!”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去撕掉那张大字报。

我召集了全厂职工开大会。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像要下暴雨。

我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或麻木、或愤怒、或迷茫的脸。

我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喊什么空洞的口号。

我只讲了一个故事。

我讲了我1973年那个夏天,是如何为了八块五毛钱的学费,在砖窑厂里码了八千五百块砖坯的故事。

我讲得不煽情,很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但讲着讲着,我自己的眼圈红了。

下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有的人低下了头,有的人在偷偷抹眼泪。

“乡亲们,工友们。”

“我陈伟,就是从这片土地上走出去的穷小子。”

“我吃的,是咱们这里的米;我喝的,是咱们这里的水。”

“今天我回来,不是为了当官,不是为了发财。”

“我就是想让咱们这家厂子,活下去!”

“让咱们每个人,都能有活干,有饭吃,有尊严地活着!”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我陈伟在这里一天,我就会和大家一起,战斗到底!”

“从今天起,我的工资和大家一样,厂子不盈利,我陈伟分文不取!”

“如果一年之内,厂子还不能扭亏为盈,我主动辞职,卷铺盖走人!”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会议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掌声,经久不息。

我看到,很多老师傅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光。

我知道,我这场仗,有希望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以厂为家。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纪律。

我把部队里那套管理方法搬了过来。

上班不准迟到早退,工作时间不准串岗聊天,车间里不准抽烟喝酒。

违者,严惩不贷。

一开始,很多人不适应,怨声载道。

有个老油条,仗着自己是厂里的元老,带头顶撞我。

“陈厂长,你这是把我们当新兵蛋子练呢?我们可不是吓大的!”

我当着全车间人的面,指着大门,对他说:

“这里是工厂,不是你家炕头。想干,就遵守规矩。不想干,现在就走人,我绝不留你。”

他被我镇住了,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

厂里的风气,很快就焕然一新。

第二件事,是技术改造。

厂里的设备,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古董,效率低,能耗高。

我带着技术员,跑遍了全国各地的农机展销会,学习别人的先进技术。

我们没钱买新设备,就自己动手改造。

我把我在部队学到的机械原理知识,全都用上了。

我们吃住在车间,没日没夜地画图纸,搞试验。

饿了就啃馒头,困了就靠在机器上睡一会儿。

经过三个月的奋战,我们成功改造出了第一台新型的播种机。

它的效率,是老式机器的三倍,而且价格只有同类产品的一半。

第三件事,是打开销路。

产品再好,卖不出去也是一堆废铁。

那时候,还没有“市场营销”这个概念。

大家习惯了等、靠、要,等着供销社上门来订货。

我说,不行,我们得主动出击。

我组建了一支销售队,我自己当队长。

我们开着厂里唯一的一辆破吉普车,拉着样机,一个县一个县地跑,一个乡一个乡地推销。

我们被人当成骗子赶出来过,也被人家的狗追着咬过。

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连加油的钱都没有,只能把车停在路边,啃着干粮等总厂汇款。

那段日子,真的很苦。

但我们没有一个人退缩。

因为我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我们坚信,我们的产品是最好的。

终于,在跑了两个多月后,我们在邻省的一个农业大县,拿到了第一笔大订单。

五百台播种机!

当合同签下来的那一刻,我们几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得像个孩子。

有了第一笔订单,就像打开了一个缺口。

我们的产品,凭借着过硬的质量和低廉的价格,迅速占领了市场。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厂子活了!

沉寂了多年的车间,又一次响起了机器的轰鸣声。

工人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年年底,我们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实现了盈利。

发工资那天,我让财务把几十万的现金,堆在厂区的广场上,堆成一座小山。

我当着全厂职工的面,宣布:

“今年,我们超额完成了任务!我决定,给大家发双倍工资,外加年终奖!”

人群沸腾了!

欢呼声、口哨声,响彻云霄。

工人们排着队,领着那厚厚的一沓钱,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自豪。

那一刻,我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欢呼的人群,眼眶湿润了。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爸,你看到了吗?

你的儿子,没有给你丢人。

我用自己的双手,让这家厂子,让这几百号人,重新挺起了腰杆。

这,比我开着战鹰在天上飞,还要让我感到骄傲。

农机厂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带领着我的团队,不断地进行改革和创新。

我们从单一的农机生产,拓展到农业机械、工程机械、环保设备等多个领域。

我们成立了集团公司,把产品卖到了全国各地,甚至出口到了东南亚。

我们的小县城,也因为我们这家企业的崛起,变得越来越繁荣。

我成了市里、省里,乃至全国的知名企业家。

各种荣誉和头衔,接踵而至。

但我心里很清楚,我还是那个从泥土里走出来的孩子。

我永远忘不了1973年的那个夏天。

忘不了父亲那句“学费自己赚”。

那句话,像一粒种子,在我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它教会了我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什么是永不言败。

有一年清明,我回乡给父亲扫墓。

我站在他的坟前,给他倒上一杯酒,点上一支烟。

“爸,我来看你了。”

“厂子现在很好,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

“我没忘你的话,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踏实。”

山风吹过,松涛阵阵,仿佛是他在回应我。

我仿佛又看到了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蹲在屋檐下,修理着那个破旧的箩筐。

他的眼神,穿过岁月的尘埃,落在我身上。

还是那么严厉,但又充满了温暖和骄傲。

我笑了笑,把杯中剩下的酒,洒在地上。

爸,谢谢你。

你当年逼我挣的,不是几块钱的学费,而是一个能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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