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收拾书房,无意间翻出来一本积了灰的同学录,那花花绿绿的字迹和有点傻气的留言,瞬间就把我拽回了十几年前。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当年我们班上那几个被老师们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后来都怎么样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那时候的学霸班长。说实话,他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样板。永远的第一名,各种竞赛奖状拿到手软,老师们提到他,眼睛里都放着光,觉得他以后不是进中科院,也得是哪个跨国公司的高管。我们这帮学渣,当时看他都得仰着头。
你猜怎么着?前两年同学聚会,他居然也来了。没开什么豪车,就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整个人看着比上学时松弛多了。一问才知道,他毕业后考了老家的公务员,在一个清闲的单位,每天朝九晚五,周末就带着老婆孩子去郊区钓鱼。有人替他可惜,说他浪费了才华。他只是笑了笑,喝了口茶,说:“以前总想着要改变世界,现在才发现,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明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看着他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安逸,突然觉得,那种安稳或许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种踏实感,是当年他站在领奖台上,表情严肃地念着获奖感言时,从来没有过的。
说到这个,又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我们班当年最“野”的那个艺术生。他上课从不听讲,永远在最后一排画着我们看不懂的画,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没少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我们都觉得,这家伙以后肯定是个浪荡不羁的艺术家,背着画板满世界跑。
可现实这东西,总是不按剧本走。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个金融行业的峰会上。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递给我的名片上印着某某投资公司的副总裁。我当时人都傻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咧着嘴笑,拍着我的肩膀说:“没办法,搞艺术填不饱肚子,总得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吧?现在赚钱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行为艺术。”他那话说得轻松,但我总觉得,他每次在朋友圈里晒那些枯燥的K线图时,心里会不会偶尔怀念起当年画笔下的星空。
可这世上最让人心里发堵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份遗憾。
我那时候,也有一个铁哥们,我们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从中学到大学,我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毕业后一起创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设计公司。我们为此熬了无数个夜,画了无数张草图,觉得未来就像我们笔下的蓝图一样,清晰又光明。
毕业那年,一个大公司给我递来了橄榄枝,待遇优厚,工作稳定。我犹豫了。一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安稳前途,一边是充满未知和风险的梦想。我那个哥们,眼睛里全是火,他跟我说:“再等两年,等我们攒够了经验和人脉,现在去就是炮灰。”我当时被那个offer冲昏了头,觉得他太理想主义了。
我永远忘不了我们最后一次在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喝酒。他红着眼睛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没敢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跟他描绘我进大公司后的光明前景。他听完,没再说话,只是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然后跟我说:“那你去吧,道不一样。”
后来,我真的进了那家大公司,过上了别人眼里体面的生活。我每天穿着西装,在写字楼里忙得像个陀螺,账户上的数字确实在稳步增长。而他,真的一个人去开了那家小公司。我偶尔从同学那里听说,他头几年过得非常惨,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渐渐地,就断了联系。
直到去年,我在一个行业新闻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和他的公司。他们拿到了千万级别的融资,成了圈内的一匹黑马。报道里,他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眼睛里的那团火,比当年更亮了。
说真的,看到那篇报道的瞬间,我心里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的酸楚。那种感觉,就像心口破了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风里全是我当年的胆怯和动摇。我得到了所谓的安稳,却好像在那个分岔路口,亲手埋葬了另一个更鲜活的自己。这事儿,成了我心里最大的一个“意难平”。
现在,我开着车堵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闪烁的霓虹,常常会想,如果当初我选了另一条路,现在会是什么样?可能依旧一事无成,可能比现在更落魄,但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缺了点什么滚烫的东西。
同学录早就合上了,但那些青春的记忆却关不上。我们每个人,都成了自己笔下的故事。没有谁比谁更高明,也没有谁比谁更幸福。我们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回应生活给出的考卷,然后,带着或多或少的遗憾,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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