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大屿山，雾气浓得能掐出水。

宝莲寺的小沙弥打着哈欠开门，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又把三炷香插在殿外最角落的炉里——十二年如一日，连插香的角度都没变过。

香灰堆里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1989年《阿德也疯狂》的幕后抓拍照：周星驰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伞面倾斜45度，刚好盖住罗慧娟的碎花裙边。

去年电影资料馆修复胶片时，工作人员在废片箱里翻出这张没人要的照片，发到网上不到三小时，评论区齐刷刷刷出同一句话——原来“星式浪漫”从来不是无厘头，是早就写好的注脚。

有人算过，周星驰电影里出现过十七次一模一样的构图：前景是女主侧耳倾听，后景是男主欲言又止。

港大那群穿格子衬衫的博士生把这叫“罗慧娟视角”，说老周把愧疚拍成了数学公式。

更邪门的是《少林女足》的剧本，编剧田羽生喝多了在明报采访里漏嘴：女主角失聪的设定，是老板（周星驰）亲手加的，批注栏写着“要演出娟妹听不清还硬撑笑的样子”。

这话传到网上，微博话题#周星驰听力障碍女主#挂了一整天，点进去最高赞的评论只有八个字——“他不是搞笑，是在还债”。

最离谱的是去年地政总署的公示单，4.2亿港币的浅水湾豪宅，阳台正对南丫岛海域。

香港狗仔队连夜租船出海，用长焦镜头拍到周星驰一个人坐在阳台地板吃外卖，面前摆着两副碗筷，海风把一次性筷子吹得滚来滚去。

隔天《苹果日报》头版标题相当缺德——“星爷陪鬼食饭”，结果报纸卖到加印。

老读者却记得，罗慧娟的骨灰正是撒在那片海，当年葬礼周星驰没去，只托人送了一对白瓷蝴蝶，现在那蝴蝶被做成纪念网站的首页动画，鼠标移上去会扇动翅膀，翅膀背面刻着《大话西游》那句“他好像条狗啊”，字小得要用放大镜才看得见。

今年三月香港电影工作者晚会，莫文蔚穿粉色旗袍唱《一生所爱》，周星驰坐在第三排，镜头扫过时他正低头剥橘子，一瓣一瓣剥得极慢，像在给谁剥。

唱到“苦海翻起爱恨”那句，他突然把橘子整个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起身离场。

后台工作人员说，莫文蔚在化妆间哭了，但不是因为旧情，是看见周星驰的白发，“像有人一夜之间把雪撒在他头上”。

那晚的合影里，两人中间隔着半米，像隔着一整部《喜剧之王》。

现在连学术界都来凑热闹。

港大2024年新开“无厘头文化研究”，期末考最后一道题是：请分析《功夫》里黄圣依的哑女形象与罗慧娟的关联。

标准答案没人记得住，只记得教授放完PPT最后一页，屏幕黑了，倒映出全班偷偷抹脸的样子。

有学生把课堂录音传到小红书，标题叫“当喜剧大师开始写悼亡文”，评论区最高赞说：“我们以为他在搞笑，其实他在上坟。

”

最扎心的是周星驰助理今年四月那句回应：“周先生拒绝体检，说要学娟妹洒脱。

”这话被港媒剪成短视频，配文“连生病都怕来不及怀念”。

视频里周星驰在泳池里来回扑腾，水花溅得很高，像要把整个浅水湾都掀起来。

狗仔队说，他游完泳总要在水里沉一会儿，沉到救生员都站起来了，才慢悠悠浮上去，脸朝上漂着，像片被海水泡皱的树叶。

说到底，观众哪需要什么惊天动地，不过想看他亲手把“遗憾”两个字拍成电影。

明年《美人鱼2》上映，林允演的角色叫“珊珊”——罗慧娟在《书剑恩仇录》里的小名。

彩蛋藏在片尾字幕，一行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字：献给永远听不清海浪声的周小姐。

影院灯亮起时，有人听见后排传来极轻的抽泣，像1989年那把黑伞下的雨，终于落到了2025年的银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