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牙掉了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我好心收留失明的道士)

做梦牙掉了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我好心收留失明的道士)

戏涵蓄 2025-10-15 手机 6 次浏览 0个评论

我好心收留失明的道士,全村都躲着他,他却为我算出金矿位置

瞎子道士来的那天,天是铅灰色的。

雨丝不紧不慢,把村口那条黄泥路浇得泥泞不堪,像一张揉皱了的牛皮纸。

我刚从镇上回来,背篓里是半个月的嚼用,还有给我那早夭的娃烧的纸钱。

远远的,就看见他站在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树下。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架。

他背着一个旧剑匣,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竹杖,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像。

村里没人理他。

狗都不朝他叫一声,只是夹着尾巴,绕着他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

我走近了,脚踩在烂泥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他听见了,头微微转向我这边。

那张蒙着黑布的脸,没有表情,却像有无形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这位居士,能否讨一碗热水?”他的声音很清冽,像山涧里的泉水,洗去了这雨天的烦闷。

我顿了顿,看着他脚下汇成一汪的小水洼。

“跟我来吧。”我说。

我没问他从哪来,要到哪去。

在这大山里,萍水相逢,一碗热水,一顿便饭,是人与人之间最后一点无需言说的慈悲。

我领着他回了家。

我的家在村子最东头,靠着山脚,独门独院,清静。

这是我男人留下的屋子。

他三年前在山那边的矿上出了事,人没回来,只回来一笔钱和一个盒子。

我给他进了屋,指了指灶下的矮凳。

“坐吧,外面雨大。”

他摸索着坐下,竹杖靠在灶台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我没开灯,屋里很暗,只有灶膛里跳跃的火光,映着他半边沉默的脸。

他似乎很习惯黑暗,或者说,黑暗就是他的世界。

我给他盛了一碗刚烧开的热水,用的是我男人以前最爱用的那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

水汽氤氲,模糊了他脸的轮廓。

他没有立刻喝,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碗沿的豁口,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审视。

“这碗,有故事。”他忽然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用惯了它的男人,走得很急,心里有牵挂。”

我捏着瓢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你是什么人?”

“一个路过的瞎子。”他答得平静,端起碗,小心地吹了吹气,喝了一小口。

喉结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整个屋子,只剩下雨打芭蕉的沙沙声,和灶膛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他喝完水,把碗轻轻放在灶台上。

“多谢。”

“天黑了,雨还不停,你今晚就在这歇下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我说不清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那句“心里有牵挂”,像一把钥匙,拧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事。

又或许,只是因为这屋子太冷清了,需要一点点活人的气息。

我把他安顿在西厢房。

那是我男人以前的书房,他走后,就一直空着。

我抱出一床半旧的被褥,在床板上铺好。

被子里有樟脑丸的味道,混合着阳光的干爽气息。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听着。

“好了,你歇着吧。”我说。

他这才迈开步子,用竹杖探着路,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他走到床边,没有坐下,而是伸手,轻轻触摸着那床被子。

指尖从被头滑到被尾,像是在阅读什么。

“这被子,晒得很勤。”他说,“晒被子的人,心里很苦。”

我没接话,转身出了门,轻轻带上。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一声叹息。

第二天,雨停了。

村里人很快就发现了我家里的不速之客。

第一个来的是住在隔壁的刘婶。

她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红薯,站在我家院子门口,探头探脑。

“青丫头,听说你家……来客了?”

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被雨打湿的柴火,闻言直起身。

“嗯,一个过路的道长,避雨的。”

刘婶的脸色立刻变了,压低了声音:“道士?还是个瞎子?”

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惧和嫌恶。

“青丫头,你胆子也太大了!那号人,不干净,邪性得很!你赶紧把他打发走!”

“刘婶,人家只是路过讨口水喝,雨大没让走,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你……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刘婶把碗往我手里一塞,“你男人走得早,你一个女人家,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她说完,像躲瘟神一样,匆匆走了。

那碗红薯,还烫着手。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

我知道,麻烦要来了。

果然,不到半天,全村都知道我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瞎子道士。

村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

平日里见面总会笑着打招呼的乡亲,看见我,都远远地绕开。

他们的眼神,像一把把软刀子,戳得我后背发麻。

村长张屠德下午就找上了门。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板硬朗,因为早年在镇上杀过猪,身上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煞气。

他是我男人的远房堂叔,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叔。

“青丫头。”他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眼神锐利地扫过屋子。

“张叔。”我停下手里的活计。

“我听说,你收留了个外人?”

“一个避雨的道长。”我重复着这句话,感觉有些无力。

“道士?”张屠德冷笑一声,“还是个瞎子?”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我。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你就敢往家里领!”

“他能是什么来头?一个走江湖的苦命人罢了。”

“苦命人?”张屠德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落雁村,不欢迎这种人!三年前,就是个游方的和尚,在村里念了几句经,结果呢?山洪暴发,冲垮了半个村子!你忘了吗!”

我当然没忘。

那场山洪,也冲走了好几条人命。

从那以后,村里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许僧道进村。

这是一种根植于土地深处的,对未知的恐惧。

“张叔,那只是巧合。”

“巧合?”张屠德瞪着我,“人命关天的事,没有巧合!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今天,必须让他走!”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门开了。

瞎子道士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着眼,尽管那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这位施主,不必为难她。”他的声音依旧清冷,“贫道这就离开。”

张屠德看见他,像是见了鬼,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你……你听见了?”

“贫道眼盲,耳却不聋。”

他说着,转身回屋,拿起了他的竹杖和剑匣。

他走出来,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多谢居士的一饭之恩。”

他微微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院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不甘和委屈的情绪。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个道士,是个瞎子,就要被这样驱赶?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连一点点善意都容不下了?

“站住!”我冲口而出。

道士的脚步停住了。

张屠德也愣住了,回头看我。

我走到道士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今天,谁也别想把他从这个家赶走。”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我看着张屠德,一字一句地说:“张叔,这是我男人的房子,也就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收留谁,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你!”张屠德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这是要跟全村人作对!”

“我没有跟谁作对。”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他没偷没抢,没害人,我凭什么要赶他走?”

“他是灾星!会给村子带来厄运!”

“厄运不是他带来的,是人心里的鬼带来的。”我冷冷地说。

张屠-德大概没想过,平日里温顺沉默的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愣了半晌,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好,好你个江青!你给我记着!以后村里有任何事,你都别想沾边!你家出了任何事,也别指望有半个人来帮你!”

他撂下狠话,拂袖而去。

院子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从这一刻起,我被整个村子孤立了。

我像一座孤岛。

“何苦呢?”身后的道士轻轻叹了口气。

我转过身,看着他。

“我只是觉得,不该这样。”

“不该怎样?”

“不该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一个无辜的人。”我说,“我男人常说,人得讲道理。我觉得,这事儿不占理。”

他沉默了。

良久,他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像一圈极淡的涟漪。

“你男人,是个好人。”

从那天起,瞎子道士就在我家住了下来。

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他“陈先生”。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只是觉得,他身上有种读书人的清气,不像个纯粹的江湖人。

他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西厢房里打坐,或是安静地听着风声雨声。

他从不给我添麻烦。

每天自己打理自己的房间,衣服自己洗,连吃饭,都只吃一碗白饭,配一点我腌的咸菜。

我过意不去,想给他做点好的。

他却总是摆手。

“居士,心领了。方外之人,不求口腹之欲。”

村里的孤立,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彻底。

我去村头的井里打水,原本热闹的井台,会瞬间安静下来。

妇人们会立刻挑起自己的水桶,匆匆离开,好像我身上带着瘟疫。

我去村尾的小卖部买盐,老板会把盐扔在柜台上,收钱的时候,手指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我。

孩子们在路上看见我,会一边朝我扔石子,一边唱着自编的歌谣。

“江青寡妇,心肠毒,收留瞎子当丈夫!”

石子砸在背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砸在我心里,却是一阵阵尖锐的疼。

我没有哭。

我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脚步走得更快。

回到家,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恶意。

屋子里,陈先生正在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他的那把旧剑。

剑没有出鞘,他只是擦拭着古朴的剑鞘。

他听见我回来,动作停了停。

“今天,心里不静。”他说。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我把背篓放下,坐在灶台前,看着灶膛里微弱的火星。

“先生,他们说,你是灾星。”

“我不是。”他答得很快。

“那他们为什么怕你?”

他沉默了。

擦拭剑鞘的动作,又重新开始,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因为他们看不见,所以害怕。”他说。

“看不见什么?”

“看不见自己的心。”

我觉得他这话,说得玄乎。

但奇怪的是,听完之后,我心里那股憋闷的火,竟然慢慢熄了下去。

是啊,他们怕的,或许根本不是他。

而是那个被他们自己想象出来的,能带来灾祸的“灾星”。

是一个可以为所有不如意、不顺遂背锅的靶子。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和孤立中,一天天过去。

秋天来了,山上的野柿子红了。

我男人在世的时候,最喜欢这个季节。

他会爬上最高的柿子树,给我摘最甜的果子。

他说,柿子长得越高,被太阳晒得越久,就越甜。

他走后,我再也没吃过柿子。

我怕爬树,也怕想起他。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给菜地浇水,陈先生拄着竹杖,从屋里走了出来。

“东边那座山,叫什么?”他“看”着远处的山峦,问道。

“叫落雁山。”

“山上有柿子。”

“嗯。”

“你想吃。”

我的心又是一跳。

这个瞎子,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我够不着。”我小声说。

“我帮你。”

我愣住了。

“你?”

一个瞎子,怎么帮我摘柿子?

他没再说话,只是拄着竹杖,朝院门口走去。

“跟上。”

我鬼使神差地,真的就跟了上去。

我拿上了一个竹竿和一个背篓。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后山的小路上。

他走在前面,竹杖在地上“笃笃笃”地点着,像是在为自己敲打着节拍。

他的步子很稳,对这条陌生的山路,熟悉得像自家的后院。

哪里有石头,哪里有水洼,他总能提前避开。

我跟在后面,心里充满了惊奇。

到了山脚下,他停住脚步。

“哪棵树最高?”他问。

我抬头,望向满山的红柿子。

“山顶那棵,我男人以前总爬那棵。”

“带路。”

上山的路更难走。

我好几次都差点滑倒,他却始终稳如磐石。

有时候,他还会提前出声提醒我。

“左边三步,有青苔。”

“前面是陡坡,踩稳了。”

我越来越觉得,他那条黑布下面,藏着一双比任何人都要明亮的眼睛。

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那棵老柿子树下。

树干很粗,一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枝头,像一盏盏小灯笼。

“就是这棵了。”我喘着气说。

“嗯。”

他把竹杖和剑匣靠在树干上,然后,伸出双手,抱住了树干。

下一秒,我看见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竟然像一只灵巧的猿猴,手脚并用,顺着粗糙的树干,飞快地向上攀爬。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和摸索。

仿佛那棵树的每一个枝桠,每一处可以借力的地方,都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很快,他就爬到了树冠。

“哪边的柿子最红?”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右……右边,最高那枝。”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他便移动到右边的树梢,摘下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准确地扔了下来。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

柿子沉甸甸的,带着阳光的温度。

那天,我们摘了满满一背篓的柿子。

下山的时候,他依旧走在前面。

我跟在后面,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忽然觉得,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在夕阳下,竟然有些刺眼。

回到家,我把柿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

我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用清水洗干净,递给他。

“先生,吃柿子。”

他接过去,没有吃,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

“你男人说得对。”他说,“最高的果子,最甜。”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转过身,假装去收拾东西。

“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一个还债的人。”他这次的回答,有些不一样。

“还谁的债?”

“还这片土地的债。”

我听不懂。

我只知道,从那天起,我对他的感觉,从最初的怜悯和好奇,多了一丝敬畏。

这个瞎子道士,不简单。

村里人对我的敌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反而因为陈先生偶尔表现出的“神异”,而愈发加深了。

比如,他能准确地预报天气。

他说今天午后有雷阵雨,让我赶紧收衣服。

我好心收留失明的道士,全村都躲着他,他却为我算出金矿位置

我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

结果,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收进屋,外面就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再比如,他似乎能和动物沟通。

邻居家丢了鸡,急得团团转。

他只是侧耳听了一会儿,就指着东边的竹林说:“去那里找,在一丛野姜花后面。”

邻居半信半疑地去了,果然找到了。

但邻居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更加害怕了。

“妖怪!他就是个妖怪!”

这样的流言,像野草一样在村里疯长。

我成了“窝藏妖怪的妖妇”。

连小孩子见了我,都会一边跑,一边朝我吐口水。

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留下他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我为了坚持自己心里那点可怜的“道理”,把自己逼成了一座孤岛。

值得吗?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我男人回来了。

他浑身是血,站在我床前,问我:“青儿,为什么不给我报仇?”

我惊醒了,一身冷汗。

三年前,矿难。

官方的说法,是瓦斯爆炸,意外事故。

赔了一笔钱,就把所有家属都打发了。

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

我男人下葬前,他的一个工友偷偷来找过我。

那工友告诉我,事故发生前,他们就已经发现矿道里有渗水的迹象,巷道的支撑木也开始变形。

他们向矿主反映过好几次,但矿主为了赶工期,根本不理会,还威胁谁敢罢工就扣光工钱。

最后,矿道塌方,活埋了十几个人。

那个矿主,姓王,叫王满囤。

他用钱买通了关系,把塌方说成瓦斯爆炸,逃脱了所有责任。

拿着那十几条人命换来的钱,在镇上开起了最大的酒楼,过得逍遥自在。

我恨。

可我能做什么?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村女人,拿什么跟人家斗?

我连镇上都不敢去,我怕看见王满囤那张肥头大耳的脸,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跟他拼命。

我只能把这份恨,深深地埋在心底,让它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啃噬我的五脏六腑。

天亮后,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晚上,我破天荒地,温了一壶米酒,炒了两个小菜。

我把酒菜端到西厢房。

陈先生正盘腿坐在床上,似乎在入定。

“先生,陪我喝一杯吧。”我说。

他缓缓睁开眼,虽然蒙着布,但我感觉他在“看”我。

“你有心事。”

“是啊。”我自嘲地笑了笑,把酒倒上,“心事太重,想用酒冲一冲。”

我把一杯酒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

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喝着。

三杯酒下肚,我的胆子大了起来。

那些压在心底,从不敢对人言说的话,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我说了我男人的死,说了王满囤的草菅人命,说了我的不甘和无力。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三年来,我第一次在人前哭。

我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

陈先生一直安静地听着。

他没有劝我,也没有安慰我。

他只是在我酒杯空了的时候,默默地给我满上。

等我哭累了,说不动了,他才缓缓开口。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时候?”我红着眼睛,惨然一笑,“什么时候才到?等他儿孙满堂,寿终正寝吗?老天爷,也是个瞎子!”

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我忘了,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一个瞎子。

“对不起,先生,我……”

“你没说错。”他打断了我,语气平静无波,“有时候,老天爷的确是瞎的。”

“但是,”他话锋一转,“地,不瞎。”

“地?”我不解。

“这片土地,承载了一切,也记下了一切。谁欠了债,它都一笔一笔地记着。到了该还的时候,连本带利,一分都不会少。”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你想让他还债吗?”他问我。

“想。”我咬着牙说,“做梦都想。”

“好。”

他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角的竹杖。

“跟我来。”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我只是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后。

我们走出了院子,走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月光如水,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银霜。

陈先生没有走村里的大路,而是带着我,拐上了一条通往后山的荒僻小径。

这条路,我从来没走过。

杂草丛生,荆棘遍地。

但我惊奇地发现,他走在前面,那些荆棘和杂草,仿佛有生命一般,会自动向两边分开,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我跟在他身后,如履平地。

我们一直走到后山深处,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乱石滩,周围是陡峭的悬崖。

山风从崖壁间穿过,发出呜呜的鬼哭狼嚎之声。

“就是这里了。”陈先生停下脚步。

他用竹杖在地上轻轻敲了敲。

“笃,笃,笃。”

声音在空旷的乱石滩上,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怎么了?”我问,心里有些发毛。

“这里,是落雁山的龙脉之眼。”他说。

“龙脉?”我听得云里雾里。

“你男人,不是死于矿难。”他忽然说。

我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

“他是被王满囤,当做‘活祭’,填了这里的‘龙口’。”

“活祭……龙口……”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王满囤早年得过一个风水师的指点,说他命里缺金,要想大富大贵,必须找到一处金矿,并且用生辰八字与金矿相合之人的性命,来‘开光’。”

“你男人,庚子年,午月,申时生。五行属金,命格极硬。正是王满囤要找的那个‘祭品’。”

“所以,那不是意外。是王满囤故意制造了塌方,把你男人,和其他几个八字相合的矿工,一起活埋在了矿井深处。”

“而那个矿井的出口,就在我们脚下。”

陈先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我男人……是被活活害死的?

是为了给一个的金矿“开光”?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吐出血来。

滔天的恨意,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

“王满囤……我杀了他!”我嘶吼道。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陈先生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让他,把他吞下去的,连本带利,全都吐出来。我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一点点化为乌有。”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

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江青,你想不想要这座金矿?”

我愣住了。

“金矿?”

“对。王满囤靠着你男人的命‘开光’的这座金矿。现在,我要把它,从他手里拿回来,交给你。”

“我……我……”我语无伦次。

“你不用做什么。”他说,“从明天起,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去镇上,在你男人出事的那个矿区外面,摆个摊,卖你做的柿子饼。”

“卖柿子饼?”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对。”他用竹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就在这个位置,每天去,一个时辰就够。”

“然后呢?”

“然后,等着就行了。”

第二天,我真的按照陈先生说的,用前几天摘的柿子,做了一大盘柿子饼。

然后用竹篮装着,去了镇上。

那个废弃的矿区,就在镇子外面,荒凉得很。

我按照陈先生画的位置,支起了一个小摊。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像一场荒诞的戏剧。

我一个寡妇,在害死我丈夫的矿区门口,卖柿子饼。

路过的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不在乎。

我的心,已经在那天晚上,死在了后山的乱石滩上。

我现在,只是一个执行者。

执行陈先生那个我完全看不懂的计划。

一连七天,我每天都去。

风雨无阻。

柿子饼一个都没卖出去。

但我还是每天都做新的,每天都去摆摊。

到了第七天,下午。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斯文,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

“请问,你是江青女士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我姓李,是县国土资源局的。”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们最近在进行地质勘探,发现这片区域,有丰富的金矿矿脉。”

我的心,狂跳起来。

“根据国家政策,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所有。但考虑到这片土地是你丈夫的承包地,而且……当年那起矿难,也确实存在一些疑点。所以,经过研究决定,国家在开采金矿的同时,会给予你一笔巨额的补偿款。并且,矿区未来的部分收益,也会以分红的形式,支付给你。”

他顿了顿,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另外,关于当年那起矿难,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重新进行调查。王满囤,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相信很快,就会给你丈夫,以及所有遇难者家属,一个公道。”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名片,手抖得厉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冲进院子,冲进西厢房。

陈先生正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只我男人用过的豁口碗,轻轻摩挲着。

“先生!”我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都办妥了?”他问,语气依旧平淡。

“办妥了……”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是解脱的泪。

“快起来。”他说,“我受不起。”

我没有起来,只是给他,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先生,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男人报了仇。”

“我不是为你。”他说,“我是为这片土地。它被人玷污了,我就要把它洗干净。”

他把那只碗,递给我。

“这个,还给你。你男人的牵挂,了了。”

我接过碗,那处豁口,仿佛不再那么刺眼了。

王满囤很快就被判了。

故意杀人,非法采矿,官商勾结……数罪并罚,死刑。

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查封拍卖。

镇上那家最大的酒楼,也关门大吉。

我拿到了一笔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巨款。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又变了。

从前的嫌恶和孤立,变成了谄媚和讨好。

刘婶又端着红薯来了,笑得脸上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青丫头,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你看,这不就时来运转了嘛!”

张屠德也提着两瓶好酒上门,一个劲地给我赔不是。

“青丫-头,叔以前是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有什么需要叔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变幻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我只是淡淡地,请他们出去了。

我的家,不欢迎他们。

我用那笔钱,把村里通往镇上的泥路,修成了平坦的水泥路。

又在村里建了一所小学,请来了镇上最好的老师。

我没有离开落雁村。

这是我男人的根,也是我的。

金矿的开采,在国家的统一规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作为特殊的“股东”,定期会收到分红。

我把这些钱,大部分都捐了出去,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像我男人一样的,因公伤亡的工人家属。

我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甚至比以前,更加平静。

因为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了那份沉甸甸的恨。

陈先生,依旧住在我家。

他还是老样子,话很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

我把他,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安稳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晒着被子,阳光很好,暖洋洋的。

陈先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要走了。”他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

“走?去哪里?”

“债还完了,也该走了。”他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我来时,天是阴的。走时,天是晴的。很好。”

“先生,你不能走!”我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如此明显,“江青,你是个好人。好人,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里,有你啊!”我脱口而出。

他沉默了。

良久,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我,不是同路人。”

他转身回屋,收拾他那简单的行囊。

只有一个旧剑匣,一根竹杖。

我跟在他身后,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院门,走上那条我修的水泥路,背影一点点变小。

他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我站在院门口,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走了。

带走了我生命中,最奇特,也最温暖的一段时光。

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

但这一次,我的心是满的。

我时常会去后山那片乱石滩坐一坐。

那里,曾经是埋葬我男人,和我所有仇恨的地方。

现在,风吹过,只剩下平静。

我以为,关于陈先生的一切,都将成为我心底永恒的秘密。

直到三年后。

那天,我去镇上给基金会办事。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古玩店。

我无意中,瞥见橱窗里,摆着一个东西。

一个玉坠。

那玉坠的样式,很奇特,雕的是一只闭着眼睛的凤凰。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见我盯着玉坠看,便拿了出来。

“小姐好眼力。这可是个老物件,唐代的,叫‘涅槃凤’。”

我拿起玉坠,入手温润。

翻过来,在玉坠的背面,我看见了两个小字。

那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我。

“陈玄。”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老板。

“老板,这个玉坠,是从哪里来的?”

老板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一个道士当的。可惜了,是个瞎子。”

我的心,狂跳不止。

“那……那个道士,长什么样?他去哪了?”

“高高瘦瘦的,背着个剑匣。他说他要去昆仑山,还什么债。”老板撇了撇嘴,“我看他就是穷疯了,编故事呢。”

昆仑山。

还债。

我拿着那块玉坠,冲出古玩店。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只知道,我必须去找他。

哪怕,走到天涯海角。

就在我茫然四顾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我在落雁山顶,等你。”

没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他。

我猛地抬头,望向落雁山的方向。

夕阳下,山峦的轮廓,被染成一片金红。

像一只,即将涅槃的凤凰。

转载请注明来自德立,本文标题:《做梦牙掉了是什么意思周公解梦(我好心收留失明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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