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幽幽亮起,是郎昊轩发的朋友圈。配图是窗外模糊的夜景,透着一股子矫揉造作的孤独感。
配文更是一绝:“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三年时光,无悔付出,奈何缘分已尽。祝各自安好。”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嘴角竟忍不住微微上扬。这戏,演得真足。下面已经有了十几条共同好友的评论,全是“怎么了?”“别难过”“抱抱”。
“叮”的一声,点赞成功。
手机瞬间开始疯狂震动,郎昊轩的微信消息像炸了一样弹出来。而我,只是平静地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沙发另一头。他永远不会知道,我这个赞,点的不是分手,而是我为自己这积攒了整整三年的疲惫和失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说起我和郎昊轩,当初认识的时候,他真是个无可挑剔的男朋友。
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我随口说一句想吃什么,不出一个小时,外卖就会送到楼下。我工作忙到深夜,他会一直陪我语音,哪怕他第二天要早起出差,也从无怨言。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我们在一起半年后,他就主动提出同居,说想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我。我被他描绘的温馨未来冲昏了头,没多想就答应了。我们一起租下了一个两室一厅,月租五千五,说好了一人一半。那会儿我们的收入差不多,我一个月一万出头,他底薪加提成,也有一万五六,日子过得挺滋润。
可人就是这样,没住在一起,看到的全是优点。住到一块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全冒出来了。
那天我看到他那个月信用卡账单快两万了,就多嘴问了一句:“昊轩,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花了?以后买房、结婚,哪哪都要钱。”
他当时正在打游戏,头也没抬,嗯了一声。我以为他听进去了。结果到了晚上,他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了。我跟他说话,他要么不理,要么就用一个字回答:“嗯”,“哦”,“行”。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一个设计师,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平和的环境,他这么一搞,我连设计稿都做不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憋了两天,实在受不了了,主动去示好,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吃了,脸色缓和了些,临睡前才跟我说:“晚晴,我不是乱花钱,我那是为了维护客户关系。你说我,让我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你知道吗?”
那一次,冷战三天,以我的道歉告终。我以为这只是个例,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人心就是这样,你退一步,他就用沉默逼着你再退十步。
从那以后,冷战成了郎昊轩的常规武器。
我们之间但凡有点小摩擦,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不解决。他会立刻把自己封闭起来,戴上耳机打游戏,或者拿着手机刷短视频,把我当成空气。
那次持续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里,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陌生人。他自己点外卖,吃完垃圾也不扔,就堆在茶几上。我做的饭,他一口不碰。我夜里加班到凌晨,他睡得雷打不动,连句“早点睡”都没有。
我的闺蜜钱莉知道了,在电话里都快急疯了:“俞晚晴你是不是傻?他这不是在冷静,他这是在用冷暴力逼你就范!你就是太惯着他了,第一次就该把他东西扔出去!他现在是拿准了你心软,舍不得这段感情!”
我何尝不知道呢?可三年的感情,哪是说扔就能扔的。我总幻想着,他会改的。只要我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包容,我们就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慢慢地,我在他面前变得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怕太大声。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将近三年。我们之间的冷战,从三个月一次,到一个星期一次,原因也越来越离谱。我让他洗碗,他能跟我冷战两天;我让他晾一下衣服,他能黑着脸到第二天。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谈恋爱,像是在服刑,而我的刑期,遥遥无期。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第九次冷战。
他回了个“好”。
我一觉睡到晚上八点,被饿醒了。睁开眼,屋子里漆黑一片,郎昊轩根本没回来。我给他打电话,关机。发微信,不回。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不是他出什么事了,而是“又来了”。
我点了份外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默默地吃完。那一刻,我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生气,不难过,也不委屈。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疲惫,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溺水者,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了。
“郎昊轩。”我叫住他。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在冷战期间,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叫他的全名。
他脚步顿住,没回头,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又怎么了?我今天陪客户,累死了。”
“垃圾你下楼的时候顺便扔一下吧,满了。”我指着门口那袋已经发臭的厨余垃圾,同样平静地说。
那扇门,像是彻底隔绝了我和他之间最后一点温情。
第九次冷战就这么开始了。但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我没有试图去沟通,没有焦虑,没有失眠。我甚至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是一种恩赐。
第一天,我把他的脏衣服、臭袜子,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从我们的卧室里清理了出去,扔到了次卧。然后我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换上了我喜欢的香薰。整个空间瞬间变得清爽宜人。
我笑着摇摇头:“没吵,就是想开了。”
第三天,我把之前因为他不喜欢而被我束之高阁的画架重新支了起来,画了一整个下午的向日葵。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布上,暖洋洋的。我突然发现,没有他的日子,原来可以这么快乐。
也就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我看到了他发的那条朋友圈。
可惜,他算错了。
在我点下那个赞之后,他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我没接,直接挂断。
紧接着是微信轰炸。
“你这么开心?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分手?”
“我告诉你,分了就别想再复合!”
“三年感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换了你们说,一个男人,把女朋友逼到对分手点赞,他还有脸来质问女朋友为什么不难过吗?
我没有回复他任何一句话,直接把他拉黑了。然后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下个月我不续租了,押金我也不要了。接着,我开始在网上打包行李箱,联系搬家公司。
整个过程,我冷静得像一个旁观者。钱莉给我发来一张截图,是郎昊-轩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下面一堆朋友在问他是不是被甩了。
我回了她一个“哈哈”的表情。
一周后,我搬离了那个承载了我三年喜怒哀乐的家。搬家那天,郎昊轩疯了一样来找我,堵在门口,眼睛通红,他说他知道错了,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我说:“郎昊轩,你知道吗,爱是会被消耗的。第九次冷战的时候,你在等我哭,我在等自己死心。现在,如你所愿,我死心了。”
我绕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现在,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半年了。我租了一个朝南的小公寓,养了一只猫。每天画画,看书,见朋友,生活平静而充实。我再也不用因为一句话说得不对而提心吊胆,再也不用在沉寂的空气里煎熬,再也不用去猜测对方的心思。
那句“如他所愿,再也不见”,我替我们两人,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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